浑身油腻的灵机头一次没和袁朝年抬杠,符合说道:“眼下四海清平、国泰民安,即无外敌之忧,也无内患之虑,除了这位老弟偶尔上门催债比较讨厌,来者皆为友好人士;少爷应该注重颜面,起码让自己干净清爽……少爷您去哪儿?”
“师兄稍候,我去去就来,去去就来。”
十三郎已经无地自容,一溜烟返回静室梳洗打扮,恰好童埀要出门,愕然道:“怎么这么臭!”
“是你擦了太多粉!”灵机痛骂道。
不知不觉,五月开山的日子已然临近,按照行规,袁朝年上门索取下一期租金,顺带取走今日灵符。难得赶上十三郎出关,便借着“闹鬼”这个话题提醒他,是该做一次个人卫生大扫除的时候。沉迷于禁法的十三少爷这才从醒悟过来,被挤兑得面红耳赤,好生羞臊无状。
“唉!少爷太辛苦了。”
童埀和灵机相处得久了。基本拿他的话当耳旁风,从不往心里去。为十三郎感慨一句,童埀挺起肥硕的肚皮胸膛,极力卖弄风情。
“袁师兄,你看我咋样?”
“骡子样!”袁朝年冷哼一声,干脆掉头走人。
“你这是嫉妒!”童埀愤怒冲他的背影大骂。
灵机看不下去,板着老脸喝道:“别臭美了。炼丹炼得怎么样了?还有马上就要开启山门,你到底行不行!”
不得不说,自从灵机掌管三元阁。在这个家庭里的地位便开始直线飙升。不仅将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条,还捣腾不少人面行情,当然更多的是街长里短小道消息。让十三郎可以不出门而知天下事,省出不少功夫。以十三郎的身份经历,这些事情他可以不关心,但却不能不知道,万一有什么不测动向,总不能等到事情临头还茫然不知,那不符合其一贯性格。
反之童埀虽看似春风得意,实则已经落到小三的位置,被灵机呼来喝去,虽不服却不敢表现不服。多少有些憋屈。
关于炼丹,灵机知道童埀在为十三郎炼制某种丹药,似乎还颇为重要。他关心的不是药效,而是能不能炼成,会不会受到少爷重视带来好处等等。以至于对这件事情。灵机看起来比十三郎本人还上心,隔三差五总要督问两声,俨然一副总管派头。
“安了安了,本大师出马,还有搞不定的事情么?再过两天,我就请少爷购买材料。保证成功。”
童埀边说边朝外走,竟是懒得搭理。灵机目光闪动,如他追骂袁朝年那样骂道:“当心被人卖了!蠢货!”
“你才是蠢货。”童埀不敢顶嘴,低声咕哝着悻悻而去,一副着急上火的摸样。
“怎么了?”十三郎一身清爽地走出来,恰好听到灵机大叫,随口问了声。
“锤子怎么了?被谁卖?”
“嘿嘿,这小子啊!”
灵机眼中贼光四溅,恶狠狠说道:“桃hua劫临头,躲都躲不过!”
压低声音与十三郎交待几句,灵机两手比划出一个球,严肃认真又恳切地问:“那小子长成这个德行,少爷您说说看,是不是劫?”
“不过是小事情……”
“千里之提,溃于蚁穴啊少爷!”
灵机一脸沉痛地劝说:“少爷您还不知道吧,何问柳出关了,据说他已经破阶成功;两件事联系起来……嘿嘿!”
十三郎笑了笑,平静说道:“知道了,来了总比藏着好。这件事我来处理,你就不用再管。”
“少爷英明。”灵机高举拇指。
……
……
开山之日将临,道院门前反倒显得格外清净,尚不能通过门禁的新生正抓紧时间入院修行,期望在最后关头有所突破,以便能长期驻留。这段时间里,道院几座小楼人满为患,到处都是学子的身影;其中最热闹的两处,莫过于禁楼与丹房。
禁楼可以激发潜力,提高悟性,看重长期效果;丹楼则是从实际出发,直接将修为拔高,对那些感悟无门的修士来讲,此时已经顾不得什么短期长期,纷纷将目光转向丹房,带着积蓄与期望,寻找各自目标。
慕容沛依旧那身打扮,带着淡淡愁意等在丹楼门口。她的目光望着周围,瞳孔却有些涣散,仿佛无法聚集精神。
“师姐,我来了。”
童埀的大嗓门于咫尺处响起,慕容沛从失神中惊醒,换上笑脸说道:“师弟,今日可有了把握?”
“放心吧师姐,开山之前,我一定可以炼制成功。”
童埀一面答应着,一面忸怩而不失得意地拉起慕容沛的手,昂首阔步走向丹楼。慕容沛轻轻皱眉,眼中闪过一丝无奈,还有几分厌恶,却没有挣脱童埀的大手,跟在其身后一路前行,很快消失在人群之中。
远处角落,十三郎轻轻摇头,转身朝禁楼方向而去,嘴里淡淡吩咐道。
“去吧。”
阳光照着他的身体,拖射出一条鬼魅般的身影。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