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康泰挑起眉毛正得意地想开口,刘介已经抢先作一揖道,“如今毫无头绪,不如先知己知彼。还望县爷行个方便。”言罢风轻云淡地瞥王康泰一眼,直瞥得后者后脊发凉再不敢乱言。
烛芳也跟着瞪王康泰。如今尚未明确县官的立场,更不知县衙有无李家眼线,他们先前在李府分析的一切东西都不能暴露出来。
好在王康泰算是慢反应地明白过来,彻底噤声了。
县官久久地审视着几个人,忽地叹口气,“四年前燕家郎中几番击鼓鸣冤,本官也曾想过办这个案子,可李家师家同时施压,为了戴稳这顶乌纱帽本官昧着良心没管。”他话到此处稍顿,看向王康泰,“却不曾想,四年后竟会有人将这桩旧案给重新搬上台面,那人还是我儿子!”
王康泰巴巴地和他老爹对望,再度跪直身体,“爹,自小您就教孩儿要正直仁义,如今孩儿也是这么做的,还望爹能准许孩儿一查李府善行的记录!”
县官闭眼揉揉眉心,骂道,“我能不准你查么?如今你在黄槐村那桩事已经传得满城皆知,请一个戏子做参谋的事也闹得风风火火,你可知你如今是站在风口浪尖啊?”
王康泰垂着大脑袋听训。
“你半路不查了,那别人会说我王家父子俩都是缩头乌龟;你若查到最后没查出个结果,旁人又会说你王康泰没本事,届时我给你铺好的所有路都会毁于一旦!”
“我一定能查出真相的!”王康泰目光投向刘介满是亮光,“刘公子很厉害,有他帮忙我一定可以的!”
“你……哎!”王县官手指指到一半狠狠叹口气,背过身朝一直杵在一旁的文士抬抬下巴,“把刘公子和那小姑娘带去阁库。”
文士躬身应是。
烛芳便随着刘介和那文士一路行去。
后头王康泰还在大吼大叫,“爹,爹,那我呢?”
烛芳听到县官冷笑一声,“哼,你六日不归家,不受老子一顿家法还想去作甚?”
县衙阁库里排排木架上尽是文书。文士给烛芳两个人告知了李府记录所在的木架后便拎着钥匙离开。
阁库大门被“吱呀”一声合上,偌大的空间内霎时只剩下从百叶窗外透进来的光线,显得有些昏暗。
烛芳没看刘介,她想找出记录办正事,却在迈出一只脚后被叫住,“怎么会想到要来查案子?”
声音温温润润地,如初见时一样好听。
“不是因为你。”她低着眼睛看自己脚尖,“是我最先坏了那神棍的事,何况我一时间没有别的事做,能还燕老伯伯一个公道也挺好。”一顿,又道,“你若是不想看见我,那我就不与你们一道查了。”
刘介慢慢走到她跟前,烛芳垂下的视线能瞧见他一双黑靴的鞋尖儿。
“并非这样。”他语气里带点令人难懂的深意,“只是有很多事情烛芳都不知道,也不明白。”
烛芳抬眼与他对视,“什么事情?”
“烛芳若是知道,便会讨厌我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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