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2 / 2)

gu903();有意思,你真的太有意思了来人,抓时安!

宿大人一指,正是时安,那刻意拉长的语调更是吊足了人的胃口。

情势陡然转变,原本被制住的郑路平被放了开来,呆愣的跌坐在一旁,而时安则被几名黑衣侍卫擒了起来,牢牢压制,娄氏夫妇对眼前发生的一切震撼不已,似是还不明白,双双呆立禁声。

时安突然被制,神情也恍惚疑惑起来,双眼血丝褪去,那张脸仍旧是那么慈眉善目,他问道:大人,这是为何?为何抓老夫?

宿大人伸了个懒腰,理也不理时安,一抬手,一队侍卫带着时安、郑路平和娄氏二人迅速撤离,而宿大人却站在原地未动。

沈默见那一队人走远,在时安被带走后,脑海中水山蹇,解卦未完的红字彻底消失,而兑换录中,则出现了一行黑字,水山蹇,兑寿时一月。

一月,时安最开始求的便是诸事吉凶,哪怕最后涉及了一桩命案,最终也只续了一月寿时。

而凛暮、闻璞二人不知何时已经悄然离开。

宿大人径直来到沈默面前,挡住沈默去路。

小瞎子,你叫什么?

沈默对瞎子的称呼毫无反应,只道:沈默。

不远处林中,面若桃花唇角带勾的男人跟着低语,沈默

此时这一直温文尔雅、面含笑意的男人寒着面庞,自带笑意的唇角在森冷的神情下只显诡谲,倒比得那一直面瘫着脸的闻璞还要寒上几分,他语带寒霜:已逝国师有一关门弟子,一直深养在宫中闲着,如今该发挥点作用了。

世人皆知已逝国师是如何死的,那飘摇了七日的人皮可是给九重城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国师有没有徒弟,虽外人不知,闻璞却如何不知?

那国师根本没有任何徒弟,更何来关门弟子之说?但如今他的主子要沈默是国师的关门弟子,那他就是,不是也得是。

闻璞听令,是。

另一边的沈默,在道了名字后,便侧身想离开,却又被宿大人拦住,他靠近沈默耳边,像在说什么不能让别人知道的悄悄话。

喂,小瞎子,听说你是个算子?

沈默下意识的想躲开,却在发现左躲右闪也避不开这人时便顿住了脚步,我不瞎。

宿大人依旧笑嘻嘻:我知道啊。

然后又接着道,小瞎子,你就断定时安是凶手?单单凭那几点?

沈默抿了唇角,不想多言,只道:猜的。

猜?没想到你居然还是个神算子啊。

宿大人见沈默如何逗弄都不再言语,便叹了口气,似是惆怅:你这小瞎子倒是无趣,罢了罢了。小瞎子,你可好生记着,我名为宿源欢。执法堂不介意多养一个人,特别是,有意思的人。

语毕,宿源欢转身离开。

沈默站在原地,想了想,还是开口:你一开始就知道?一开始就知道凶手是时安?

宿源欢没有回头,声音悠闲:你猜呀?

那你为何还要抓郑路平?

宿源欢回头,没心没肺的笑,你猜呀!

看着宿源欢走远,沈默垂头摸了摸干瘪的肚子,此时已有了一月寿时,虽仍旧捉襟见肘,但至少比那紧巴巴的三天要来的富裕,便暂可不急,眼看着天要暗了,沈默决定先去祭拜他的五脏庙。

要说起来,沈默是个自闭症,被他父母诊断为天生的自闭症。

在现代,沈默父母二人是著名的心理学家,却是治不好沈默的心理学家。

心理学家治不好自己孩子的自闭症,说来也是可笑。

世人都以为自闭症没办法正确接收来自外界的信息,所以才不能做出一些常人看来正确的反应,甚至难以有情感上的交流,但沈默不是,至少是后来不是。

开始时沈默如同所有自闭症儿童一般呆傻,可突然有一天,他突然能够接收到了外界的信息,并且那些信息在他眼中耳边,似是被无限放大一般,如同噪音一样环绕在他的耳边脑海,令人烦躁不已。

这嘈杂的世界让他无措,甚至越加烦躁,久而久之,他学会了假装听不到看不到,封闭自己在一个人的世界中。

沈默的变化,他的父母并没有发现,这孩子仍旧像以前一样呆呆傻傻的,直到有一天这孩子开始自己翻一些书册。直到这时沈默一直工作繁忙的父母,才再次注意到他。

比起孩子,他们更在意自己的工作与研究,在无论如何也治不好沈默后,发现沈默并非单纯自闭症,似乎是个好消息。他们断定沈默是高功能自闭症,一种完全可以生活自理的特殊自闭症后,便越加不再管他。

倒是为了方便,时常带着他到研究所来,扔在一边,各自进行自己的研究。

所以沈默自小是在研究所长大,各种研究报告、心理学书籍便是他的启蒙书,他见过各式各样的心理病人,但他却从不相信自己有病,可另一方面,他也发现他没办法感受到一些情感,比如他对他的父母,没办法产生所谓正常家庭的那种亲切、依赖、濡慕之情等。

这些情感沈默感觉不到,但他见过。

那时安的确因为娄析的失踪焦虑担心,却也在一些地方表现怪异。

比如他一见到娄析的尸体,似乎就已经相信娄析死了,而此时娄氏夫妇还在惊疑不定。

而后时安指责娄氏夫妇,虽话语未尽,其意却有些意味深长,像是引导。

再后来郑路平意外出现,自称不小心推了娄析,时安又立刻调转苗头,指认郑路平残害同胞,这指责对象转换太快,显得有些生硬不自然,而他后来急切的想要宿源欢擒拿凶手,更是显得他心急,这引导之意便明显起来。

不过谁会去猜测这样一个心地善良、慈眉善目一直对娄析帮助多多的恩师呢?这样一个恩师急于抓到伤害爱徒的凶手倒也正常。

可巧了,沈默是个不按常理思考的人。

沈默扔给宿源欢的那一粒碎银,上面还带着点点药香,而娄析额头的伤口,虽已被河水泡过,也仍旧带着清淡的药香,两种味道一样,殊途同源,娄析额头的伤口明显是被人处理过的,所以时安是曾接触过娄析伤口的人,更可能是帮他处理了伤口上过药。

后来又是为何要将娄析推下河中,其心中所思所想,便又不得而知。

这时安一时好心扔给沈默的小小碎银,却成为了将他自己推向断头台的重要因素之一。

早在之前时安来卜卦,那跟随时安的弟子就提到娄析几日不曾去书院,想来那时娄析就是宿在时安家里,可是时安却并未透露给其他人,是否从那时起就已经有了杀意,杀意因何而起,令人无法揣测。

简单的买了点吃食满足了饥饿的肠胃,沈默毫不避讳的来到白日里发现娄析尸体的河边洗漱,随后回到破庙休息,明日还要继续摆他的算卦摊子,这一卦水山蹇,虽已续命一月,可时光如水,一月很快就会逝去,不算卦就会死。

自这一卦后,沈默才明白,所谓解卦续命,竟是如此麻烦,可纵使再麻烦,也不得不为之。

翌日一早,沈默早早醒了过来,收拾收拾,便来到了街市,听得了昨日娄析一案已经有了处决,于今日午时,断头台当斩,这九重的执法堂果然办事效率极高,与那宿源欢懒散的模样形成鲜明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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