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心头无名火起·新仇旧恨加一起多年忘不了·青,面露友善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因为她的声音,吵到我纯洁的眼睛了=(▼へ▼メ)=,不行吗?
约莫同时间。
北京首都国际机场,头等舱休息室。
由于飞机延误的缘故,原定便只贩出四席的头等舱,此刻只剩下了唯一的旅客。
休息室内服务的工作人员,被迫为这坚持等待到底的独一人加班,倒——似乎完全没有不情愿的意思。
一时问:“纪先生,需要用果汁吗?”
一时建议:“纪先生,那边有独立的小憩室,需要为您安排吗?”
过了没一会儿,又娇娇怯怯走到人面前,代行通知:“纪先生,管理局那边说,有招行黑卡用户安排登机,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会和您搭乘同一班飞机,飞往上……”
她分明已经掐起自己这辈子最娇柔的嗓音。
无奈,或许是这聒噪的频率实在太高。
一浪接一浪,平均每三分钟便要溜达到身旁来一趟。
就连原本正斜倚软座之上,滑动翻看着手机上公司相关报表,自诩不动如山的纪先生本人,也终于不厌其烦,在她话音未尽之时,便倏然长睫轻抬。
这是双弧度精致冷厉的双凤眼。
定定看人时,勾魂夺魄般,寒意凛冽,仿佛天生便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孤戾,丝毫不掩地昭示人前。
和金融周刊上,又或是各种财经节目里,那个在外界大众眼中,总能舌战群儒、谈笑风生,却又不失分寸,温文尔雅的纪先生,有如人前人后骇然两面,完全不像是同一个人。
女人的后话都僵在喉口。
纪司予问:“说完了?”
他甚至没有一句重话。
女人却已然吓得直吞口水,战战兢兢,抱住手中本还欲再寻机递去的菜单,不迭点头。
“说完了,纪总,您忙,抱歉……不、不打扰您了。”
话毕,高跟鞋恼人的噔噔声飞也似地远去,止步于休息室门外的接待台,大有一副和里头划出楚河汉界的架势。
周遭遂终于重归寂静。
倒是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陆尧,在这个时候,突然急剧咳嗽数下。
纪司予:“……”
他瞥了一眼身旁抱着电脑处理行程安排、头也不敢抬的陆尧,视线顺带瞥过桌上,对方那从刚才开始,就不停蹦出提示信息的手机屏幕。
反常的失职,通常是心虚无措的表现。
考虑到之前陆尧也确实陪着自己吹了大半夜冷风,作为老板的纪总,难得大发慈悲,顺着人问了句:“谁找你?”
陆尧大松口气。
久等的机会终于砸到面前,他急忙按下电脑,光明正大摸起手机,“是这样,其实简小姐今晚有一个电台节目,她的经纪人——”
话未说完,纪司予已然重新垂眼,面无表情地扫视着手中报表。
“既然有人找,”一如既往的,男声话音淡淡,“那去找个安静的地方接电话,这边没有什么要你帮手。”
陆尧怔了怔。
像是未卜先知似的,纪总深谙打个巴掌给颗糖,给颗糖再把你砸地里的不变真理。
所谓拒绝,一切尽在不言中,聪明的人,就该识趣一点,见好就收。
陆尧昨天才在同样的问题上吃了瘪,一时也不敢再得寸进尺。
想了想,到底只得收拾收拾面上笑脸,起身,一路小跑到洗手间,这才放心地接起手中电话。
“喂?对,辰哥,是我。”
辰哥,也就是简桑的经纪人朱辰。
自打去年,简桑父亲把他这么个趾高气扬惯了的娱乐圈老油条,从眼下如日中天的影帝谢亦蘅身边调离,专门来“服侍”简桑这个娱乐圈真·小公主以后,陆尧就开始了和朱辰痛苦的推拉生涯。
每天有意无意因为“忙”所以“不小心没接到”的电话,没有十个也有八个。
果不其然,这次对面也是一开口就发难:“小陆啊,现在是在忙什么事啊,刚才打了你五六个电话都没接?”
陆尧小声:“对不住,老板这两天在上海北京来回飞,几乎没合眼,我也跟着挺累的,刚才趴了会儿,就没接到辰哥你电话。”
假话说多了,连他自己听着也像真话似的。
“哦,那就没什么办法了。”
朱辰嗤了声,转头又问:“那发给你的链接,想办法给你老板听了没?现在我们家简桑都讲了快一半了,怎么没听你那边有消息啊?”
“呃……这个,老板一直也都在休息,不好打扰,我想最好还是等他状态更好的时候,再找个契机,让简小姐当面跟他——”
“小陆啊,咱们都是明白人,也不讲这些个弯弯绕绕的好伐?”
朱辰直接打断他,话里不耐意味更浓:“这两年,你也收了我们这边不少好处,你那个孤儿院里一起长大的小妹,叫蒋默吧?都是混娱乐圈的,我也看在你的面子上,给她介绍了好几个不错的资源,现在她倒是火了,你呢,这光收钱不办事,是不是有点不太会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