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哪聊起呢?十七岁之前,其实都是我傻逼兮兮的暗恋……啊不过,说起来,确实十七岁那年——”
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加了一小段,四千多字为完整版哈,改完了~大家早点睡,下一章就是青春故事啦,青青和司余仔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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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72
非要细数起来,其实十七岁是我人生中很关键的一年。
那一年,我变得开朗了很多,认识了人生中最重要的朋友,开始因为有她的鼓励而变得自信,学会打扮自己,悄悄开始不那么努力但至少认真的减肥,一切都好像在往更好的方向走。
不仅如此,幸运的事接二连三还有很多,譬如永远在我隔壁班的宋致宁,忽然转班坐到了我的后桌,宋家的阿笙姐姐也转学到克勤,对我照顾良多。
多少事都在那一年翻天覆地的发生着变化,现在回想起来,大概真的是命运之神悄悄在那给我标好的路牌,提醒我时机需要把握。
如果那时候漂亮一点就好了。
如果那时候懂事一点,会说话一点就好了。
如果那时候更勇敢更愿意去读懂某个人就好了。
……如果说是现在回味起来,当然也都这样想过。
不过还好啦。
至少现在我明白,什么“人生没有后悔药”都是托词。如果注定是你的,那么你遇上他的时候就会是你最好的时候。
命运哪里会迟钝到从相爱那一刻才开始,相遇的第一眼,明白的人,就已经看到了结局。
——《白倩瑶·心理诊疗日记4》
白倩瑶或许并不是唯一一个撞破宋家家事的人,但一定是所有撞破不堪的人里头最守口如瓶那一个。
既然答应了宋致宁绝不提起那天的所见所闻,从此以后,哪怕烂在肚子里,她也再没打算过要告诉给旁人听。
宋致宁理应是懂她的。
是故,那一天,不知道是出于“巩固承诺”的需要,又或者是真心感激她的诚恳真实,待她一贯同旁人两样的宋家小三少,倒是难得对眼前这一身粉的臃肿小胖子和缓了态度。
并肩坐在长椅上吃完烤红薯,又单独领着她翻墙出了大院,跑到隔壁街的“老杨豆花”那,点了两碗她最喜欢的、热腾腾的甜豆花。
“吃吧。”
他随手取下围巾,挂上旁边椅背,手指在自个儿纤细修长的脖颈边不住轻揉着,空下的左手,从服务员手中端来豆花,轻放她面前,“跟红薯一样,冬天吃最热乎。”
“哦、哦……”
她努力压抑住有些受宠若惊而惊慌失措的表情。
捧着碗边讷讷点头,脸上被肉挤得有些局促的五官,笑起来时,倒依稀还能瞧见幼时精致明艳的轮廓。
而后,便轻手轻脚拿起瓷勺——
只给自己的豆花上淋了一小勺很少很少的糖。
“……”
那谨慎动作毫无意外地被收入某人眼底,惹来不着痕迹的眉心微蹙。
事实上,白倩瑶吃东西嗜甜如命的习惯堪称众人皆知,早已根入骨髓。
不说别的,平时就是吃碗豆花,也得在上头上铺一层细密的砂糖,等到热气微微将那糖粒融化,融进浅浅泛白的汁水,这才开心地从中间挖去一大勺、吞进嘴里。
一边手忙脚乱喊烫,一边拉着她爸白既明笑呵呵地说着好吃,一次能吃掉两大碗,大概还得嫌不够。
他“偶然”路过瞥见几次,当然也从旁人口中或笑或嘲地听过,自然深知她那点不掩藏的用餐习惯——由是看来,今天这格外收敛的小口小口尝、小口小口吞咽的动作,也就分外明显突出。
白倩瑶却丝毫不知他的心理活动,仍努力维持着不大至于狼吞虎咽的仪态。
兀自沉默了好半晌,复才习惯性地咧起个傻笑,喝着豆花的间隙,不忘低声说:“每次我跟着你还有阮阮他们一起出来玩,路过这里,都好想推荐给你们吃这个来着,但你们急着要去清吧那边,我觉得这个好像有点太低幼了,哈、哈哈。”
这闷笑里藏着显然易见、没话找话的尴尬。
而宋致宁轻瞥她一眼,没吭声,只也低头吃起自己碗里的豆花。
一勺一勺舀烂,直至豆腐颗粒细碎,方才舀进口中。
吃了两口,竟也没有预想中那样的索然无味。
豆花的香气和暖意从喉口一路蔓延到胃,恍惚间在粗食之间,亦逐渐氤氲温柔。
他淡淡说:“……不是你低幼,是我们这群人长太快了。”
“嗯?”
“但还是那句话,你真不用羡慕谁。”
他倏然笑了。
那笑轻佻散漫又恣意,恍惚终于复又回了宋家三少那精气神,目中无人且八面玲珑,矛盾得自然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