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比赛的奖金，省队给的钱，加上裴洛书给的钱。

加起来有十几万。

但是她不能痛快给韩凤玲。

楚宁垂着眸子，笑不出来：“我真的没这么多钱。”

“那就去借！”韩凤玲完全无视她的可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一走，估计一辈子都不会回来了！我们生孩子本来就是为了养老，你不给钱，我们以后拿什么养老！所以少一分钱，录取通知书都别想要。”

楚勇本来是想帮楚宁的，可韩凤玲这一句话，他又觉得有道理。

楚宁苦笑：“我朋友都是运动员，能有什么钱？”

韩凤玲把脸看向窗外：“那我不管。”

楚宁深吸一口气，脸上难过的表情真的不是装的。

有个这样的亲妈，真的是……

她点了点头：“那我去借，我们说好，给你十万，以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对吧？”

韩凤玲点头：“对，我就要十万。”

这个年代的十万，虽然不能说是天文数字，但绝对不少。

能赶上一个普通家庭好多年工资的总合。

楚宁答应下来，直接就出了门。

当门“咔”的一声关上，楚宁眼泪就落了下来。

说不委屈是假的。

为什么她就要有这样的父母。

为什么这么不公平？

楚宁擦着眼泪往下走时，在楼道门口撞上了盛彩竹。

盛彩竹刚刚买菜回来，她在高中毕业照上见过楚宁，一眼就认了出来。

见她在哭，知道肯定是韩凤玲做了什么，好心问了句：“楚宁，你怎么了？好端端哭什么？”

楚宁本来不想理人。

可这是裴洛书的妈妈。

楚宁这才站住脚，把眼泪擦了擦，摇头：“阿姨，没事。”

盛彩竹叹了口气，“是不是你上大学，你妈不给你出学费，你着急了？”

“没有……我有钱。”

如果只是学费，根本不至于让她哭。

他们不帮她，对她来说不是什么坏事。

可是还要拽着她，这才让她难过。

盛彩竹跟着韩凤玲处了这两年，也发现她的毛病，这些年也愈发觉得楚宁这孩子怪可怜的，这才说了句：“你要有什么事啊，可以来找阿姨，咱们也算邻居，如果能帮你的，我们也可以帮你。”

盛彩竹声音温和亲切，楚宁很少被长辈关心。

她的几句话，听的楚宁有些感动：“谢谢阿姨。”

－

当晚，楚宁在酒店里的时候，裴洛书的电话也打了过来。

这个时间全国奥赛比完了，裴洛书以全国第一的成绩获得金牌，和其他获得二三四名的选手一起参加集训，备战国际奥赛。

今年的国际奥赛在南半球的一个国家举行。

不仅有时差，连气候都不一样。

楚宁接起电话，裴洛书问的第一句就是：“你今天回家了？他们没拿其他事情为难你吧，问你要多少钱？”

裴洛书还不知道韩凤玲拿走她录取通知书的事情。

楚宁抬眼看着窗外，其实她很想说，可是想到裴洛书马上要参加大型比赛，不想让他为自己的事情分心，犹豫了一下才说：“十万，我骗他们说我钱不够，要去借，就先回来了。”

并没有提录取通知书的事情。

她说完，电话那边很快听见裴洛书的浅笑：“没想到我的女朋友这么聪明，还知道利用心理战术了。”

楚宁也跟着笑：“不是聪明，是我太了解她了。”

韩凤玲以前带她买衣服，都是去小店或者地摊买。

那种地方都可以讲价。

每次对方要个价格，韩凤玲自己说个价格，如果店主很痛快答应了，韩凤玲就觉得自己被坑了，就会把价格再说低一点。

见得多了，想不了解也难。

裴洛书毫不吝啬自己的表扬，“那也是我的宁宁聪明。”

同样是叫宁宁，裴洛书叫，和韩凤玲叫，楚宁听见的感觉完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