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1 / 2)

“求嫂嫂原谅,怪我言语冒犯,”崔净空的眼睛如同两颗钉子要锥进她心里似的:“我只是觉得奇怪,为什么嫂嫂好像总看不见我呢?”

这是什么意思?

连忙避开他近在咫尺的眼神,冯玉贞身子微微后倾:“空哥儿莫要玩笑我……”

崔净空一眨不眨的凝视她哭花的脸,甚至罕见的露出一个笑。他相貌生的极好,平日冷若冰霜的面容霎时如同春日灿灿的桃花:“果真不懂吗?”

他缓缓贴近,冯玉贞无所适从,只能急急后仰,最后几乎半身都快躺倒在床上。

顾不得别的,她匆忙伸手推在青年的胸口处,甚至锤了他两下:“你起来,别这样……”

青年步步紧逼,唇边噙着一抹近乎蛊惑般的笑意,这副皮囊便从神坛走入凡间,成了引人堕落的山中精怪。

他声音也轻飘飘的:“兄长做的事,我也能做,我可以为你做的更多。”

“这不一样!”冯玉贞不想再听了,心跳如擂鼓,她的直觉在尖叫,离开也好,捂住耳朵也罢,不能再听下去了。

崔净空却没有如她所愿,不容她逃避,语调轻柔又说了一遍:“有什么不一样?哥哥可以,我为什么不行?”

脑子里嗡的一声,她腮颊热烘烘的,可心里却如坠冰窟。什么叫兄长可以我为什么不行,他可是她亡夫唯一的弟弟!

“只要你开口,我什么都愿意做。何必忍气吞声,这桩事我自会帮你解决。”

“钱永顺现在就很听话,不是吗?”他低着眼皮,几乎跟她在娓娓道来,面上神态自若,甚至略微向她有些夸耀的意味。

夸耀什么?夸耀他那时险些掐死了钱永顺吗?

冯玉贞听得身体发寒,她半伏在床上,姿势别扭,原本裹在宽大衣衫内的曲线被勾勒明显。

一番折腾下来,领口盘扣不经意间松开最顶上两个,平白对着身上人敞开一截雪颈。

苦桔香气靡靡,比那天的情药更叫他意乱神迷。崔净空目光幽暗,只和她隔了不到一个拳头的距离,只要他想,便能不顾她的意愿,径直低头吻到她侧颈。

寡嫂可怜可欺,又能如何呢?推也推不开,说又说不过,估计一面流泪求饶一面任他胡作非为而已。

不知晓身上人此刻对自己抱有的阴暗想法,冯玉贞还在努力拒绝他:“不必劳烦你,我、我自己来就行。”

不料崔净空居然好像把这句话听进去了,他声音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低哑:“自己真的可以?”

“真的。”她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

见她逃避不去回答自己先前的问话,崔净空低低笑了一声,这才直起身。

他缓缓从床上离开,从地上捡起脏帕子,放在尚且温热的水里抽洗了两遍,又转身走到心有余悸坐起来的寡嫂身前。

“来,闭上眼睛。”

连嫂嫂也不叫了。

冯玉贞悄悄看了他一眼,背光瞧不见神情,她今晚已经拒绝了崔净空一次,刚刚又被小叔子三言两语搅得心里乱极,原本的自怨自艾不知不觉间都已经散去。

她只得忐忑闭上眼睛,让崔净空给她细细擦拭了两圈。

端着盆走出去,很贴心地为她关上门,留给她时间和空间冷静。

却没有走远,而是站在门后,与寡嫂隔着一扇门,将沾着她血和眼泪的帕子握在手心。

左手腕上的血已经凝固,和念珠粘连在一起,一扯便发出疼痛,可他顾不上,懒得擦。

另一种渴望击中了他,使他不得不靠在门上,春情摇曳,呼吸慢慢粗重。

要忍耐,还没到时候。崔净空一遍又一遍告诫自己,甚至想起了当年主持逼他跪在蒲团上,一晚又一晚诵念的清心咒。盼盼

可越这样压制,苦桔香便萦绕在他鼻端,若隐若现勾着他去回忆,脑中明明暗暗全是人间红尘俗事,挣不开散不去。

早晚……早晚。

第16章擦药

“哥哥可以,我为什么不行?”

这句话不时在她的耳畔重复,只要冯玉贞闭上眼,一遍接着一遍,几乎令她筋疲力尽。

喉咙干涩,有点口渴,正要开门去堂屋倒水喝,又想起从今天起,崔净空便每日往返于两地住了。

碍于门外就是类似洪水猛兽一般的小叔子,这回真是怕了和他再碰上,冯玉贞只得干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呆呆望进心事重重的夜色。

晚风袭来,槐树枝头的嫩黄碎花扑簌簌落在窗台上,冯玉贞捻起一朵,恼人的情绪褪去后,疑惑却占据心头。

为什么呢?为什么会看上她?……她这样的女人,平庸、乏味。

冯玉贞不算丑,可漂亮的很有限,尤其是和后来话本里出现的女子比——她一个山野村姑,能有什么绝色?

可小叔子不一样,一张拿到京城里叫贵女们都神魂颠倒的脸,彼时刚及弱冠,金銮殿上高中状元,鲜衣怒马意气风发,皇上亲自下旨,将长公主下嫁于他,所谓郎才女貌也不过如此。

她和公主,就如同手中的槐树碎花跟金枝玉叶,堪称天和地的差别。

打死也想不通,冯玉贞很擅于得过且过,只要不是把她逼到了绝处,只管把脑袋埋进草堆里当鸵鸟。

可崔净空委实抓住她的七寸,不加掩饰的说辞、近乎背伦的情愫,方才亲手带着她,两人一同戳破了那层窗户纸,这下冯玉贞再想当不知道可就不成了。

破了就是破了,哪怕再次修复完全都会残留下不自然的痕迹。一方视而不见,一方则野心勃勃,怎么看都不是轻描淡写能带过的。

万籁俱寂间,一阵来势汹汹的喊叫打破了不宁的心绪。

“开门!别装睡着没听见,不然老娘明天还过来找你们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