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节(2 / 2)

gu903();里面还没有熄灯。

田泰下车,正要去提醒,却见男人已经起手掀起帘子,朝里面望去,神色在黑夜中看不分明,他维持着这个姿势,半晌后放下车帘,又缩了回去,只扔下两个字:“等着。”

然而车厢里,男人的脸已然紧紧绷起,阴冷异常,种种翻搅的情绪争相涌出,啃噬着原本冷情冷性、不识爱欲的心,迫使他再摆不出运筹帷幄的架势。

现在屋里的两人在做什么呢?

对崔净空来说,这实在是个太蠢的问题。哪怕冯玉贞用的是个假身份,但是她和严烨却是街头巷尾眼中的真夫妻。

分离许久的一对儿鸳鸯伴侣,一见面自是干柴烈火,从整日没有出房门便可知一二。

崔净空阖上眼,寡嫂就在离他不过十几步远的地方,他却蓦地感到一阵畏缩。这种软弱的情绪将他暂时掌控住了,以至于竟然惧怕下车,不敢将她从那个温暖的屋子里抢出来。

四周万籁俱寂,却好似有什么暧昧的声响传至耳中,令他坐立难安,犹如被架在火上烤。

没人比他更清楚冯玉贞动情的姿容。他不知晓旁的男人,可他自十七岁那年开荤,冯玉贞是第一也是唯一的女人。

那时自诩逢场作戏,可对着寡嫂敞开的衣衫,所谓的虚情假意也在黑空中下坠,像是一团窝藏的野火,在心口燎燃,他拉着冯玉贞,将这团火引到女人白软的身上,一同沉沦。

她这样温顺保守的女人,自然任他搓圆捏扁,被折腾得厉害了,捏一捏就滴下丰沛的汁水来,喘声又轻又细,他第一次听就喜欢得紧。

他自己都喜欢,别人又不是傻子,温香暖玉在怀,哪儿能不反复疼爱?

她现在也是这样吗?

也是流着眼泪被一寸寸撑开占有,那双含笑的、温柔的杏眼泛上潮湿的雾气,一双暖尖细滑的白腕子被一手攥住,无力地压在床头晃动。

会是这样吗?

崔净空徒劳地喘了一口气,他额上冒出细细密密的冷汗,好似一尾从水中打捞起的活鱼,奋力地喘息,又被残忍地开膛破肚,将内里鲜红的血肉脏器全取出来。

他急促地喘着气,匆匆打起帘子,黑夜中一对紧缩的瞳孔略微发颤,缓缓才对准了这个宅院。

那盏暖光还亮着,无休止一般,彻夜不停,犹如最深的梦魇,猛一下锥入了他的眼睛和胸口。

“田泰,田泰——!”

崔净空被折磨地半点也挨不住了,他攥紧拳,一脚踢在车壁上,将于车前坐着打盹的田泰震得猛一个机灵。

男人往常沉静的脸上此刻神情扭曲,狠声喊道:“把他们都给我揪出来!”

他已有些歇斯底里了,喊到半路,又因为伤病而气短,剧烈咳嗽起来。

田泰吹了个暗号,霎时间自四方窜来的黑影将这方宅院团团围了起来。

崔净空从车上下来,实在面色不佳,田泰担心地搀了他一把,生怕他倒在地上。他身上忽冷忽热,乏力疲惫,可全然抛之脑后,他总算知道自己彻底离不了她了,得亲手把人抢回来才安心。

冯玉贞早听到动静,心高高悬着,红烛都快被烧尽了,侍卫破门而入的那一刻,她反倒松快了一口气。

屋里只有娘俩二人,冯喜安在床上安安稳稳睡着,为了不吵醒孩子,冯玉贞并未挣扎,安静地被两个侍卫押送到门前。

她抬起头,一个高大的身影朝她大步走来。

冯玉贞拧起秀眉,她睁眼到现在,也足够疲累了,遂朝罪魁祸首发问道:“深更半夜的,你又来做什么?”

崔净空走到她身前,见冯玉贞衣着整齐,面色恬静,可胸口的不适却没有减少半分。

被女人话语一刺,明白又平白惹她生厌,他咧开嘴,自嘲道:“……我也想知道。”

我也想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守在你和丈夫的门外,愣生生等到半夜。

冯玉贞听他气音不对,对方却突然俯下身,一臂兜住她的腰肢,双脚被带离地面,在半空上下晃荡。

她吓得揪住男人的衣领,崔净空长腿一跨,没走几步路,就被塞进了黑洞洞的车厢。

又是如此,他从来都不顾她的意愿,浑像是拿捏一个物件似的搬来搬去,冯玉贞这样软脾性的女人也止不住生出无名火来:“你又发什么疯?”

他握住女人的手,好像要拉拽到什么地方,冯玉贞偏不合他意,执意捏成拳,她的拳头便由他带着,重重砸在了心口。

崔净空紧紧抱着她,下颌抵住女人的发顶,他垂下眸,轻声道:“嫂嫂,好疼啊。”

第82章荒唐事

“你松开我!”

冯玉贞捏着拳头在他胸口狠狠给了两下,一点没留情。她不停地扭身挣扎,却好似被一条巨蟒从头到脚死死缠缚住,越动缠得越紧。

一番动作下来,她累得气喘吁吁,短暂而乖顺地窝在他怀中,崔净空本就身体不适,彼时二人衣衫混乱,呼吸声起伏交织,好似一对耳鬓厮磨的爱侣。

冯玉贞将手撑在他胸口,拉开一点聊胜于无的距离来,深深喘了一口气,她疲累地合上眼,头一回后悔当初招惹上他。

她是极少沉湎于旧事的人,日子总要平和过下去,心里藏的事太多,自个儿也不顺。因而这几年间,她偶尔回忆起崔净空,心中五味杂陈,却不曾真的记恨于他,那样不免有过河拆桥的嫌疑。

冯玉贞对他当初三番四次伸手相助的感激并不掺假,可事到如今,真诚的爱意被他的反复欺骗消耗殆尽,纠缠不清的后悔也是实打实的。

她一个弱女子,横竖挣不过,干脆破罐子破摔挑明:“你说要衣裳,我也给你了,究竟要怎样才肯放过我?”

身前的男人只是沉默,手臂半点不肯松,生怕一松手她又要消失不见,声音轻的好像一片羽絮:“疼。”

如此讨乖卖巧,想要引诱寡嫂生出怜爱之心的意图十分明显,这是当年他惯用的伎俩,冯玉贞很容易便被他低眉的情态所欺骗,软声安慰他。

可崔净空大抵遗忘了一些事,分离的六年横亘在两人之间,如今的冯玉贞对他已并无情意,他单薄青涩的十七岁也已是太久之前的往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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