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龙 分节阅读 4(1 / 2)

钓龙 薇我无酒 2276 字 2023-09-11

d不懂,但是虞长乐还是全记在心里了。

山中事虽乐趣无穷,但做得多了也十分无聊不如说,是孤独。

“师祖有次喝醉酒说漏嘴,提到山脚下小镇的一种酒很好喝。我才知道碧落山下还有小镇。但是因为师父和师祖设了结界,所以我从未下过碧落山。”

虞长乐铁了心要偷溜下山,可绞尽脑汁,也只误打误撞地闯出去过两次。

“我试了一年,终于突破了一次结界。”

十三岁的小虞夏第一次站到碧落山之外,看到了人类的小镇。夜色正浓,所有家户都熄了灯,星光照亮了小镇的名字:“碎棠”。

虞夏走进碎棠镇,路过一户人家,院子里的狗站起来对他摇尾巴。

“你好。”虞夏和它打招呼,“你是妖怪吗”

自小所有的动物都对他没有敌意,这条黄狗也不例外而且过分亲热了。狗“汪汪汪”地扑过来,不停地摇着尾巴让虞夏摸它。

犬吠响彻夜空,屋子里灯亮了,吓得虞夏赶紧跑了。

虞夏没再敢乱说话,逛了一圈碧落镇,和所有的狗和牛羊打了个照面。这趟的唯一收获,是他闻着味儿抱走了一缸他没见过的吃食:咸菜。临走时想了想,留了一根金条。

“第二次呢”敖宴听的有趣。他回想了一下,发觉自己也不知道咸菜,暗自决定要打听打听。不过他觉得,这东西应该不值一根金条。

虞长乐道:“第二次是隔了半年。”

这一回,虞夏准备充分,装备齐全,在白天进了碧落镇。他背了一蔑篓的金子。

结果,小虞夏一下去就给吓了一跳。他赶上庙会了,人山人海,锣鼓喧天。

但虞夏胆子最大,只犹豫了不到一刻就开开心心地混入人群中了。他目不暇接,看山民们迎山神、谷神,在台上做戏,觉得有意思极了。

有小孩儿在一个摊子前买吃食,虞夏听到那叫“糖葫芦”。那红艳艳裹着冰糖的果子看得他十分眼馋,虞夏站在旁边观察了一下别人是怎么付账的。都是铜板或者碎银,没有一个人用金条。

他有些忐忑,心想怕不是金条不值钱食欲战胜了忐忑,然而,他人都已站到了摊子前,想买的时候却发现金条不知什么时候给人顺走了。

“小儿郎,钱没带够吗”小贩看他。小小的少年,庙会时节还是一身单薄得可怜的白衣,长得倒是不像其他小乞丐,十分玉雪可爱。

小贩叹了口气,“喏,白送你一根吧。”

“谢谢”虞夏高兴得跳起来。

这根糖葫芦,虞夏很珍惜地吃完了它。他庙会逛得太兴奋,以至于忘了时间,回到碧落山时发现师祖正抱着手等他。

理所当然地,结界被加固了。之后一直到十九岁这次下山,虞长乐再没和人接触过。十九岁之前,他和人说过的唯一一句话就是那句“谢谢”。

“阿蓝总是说人很坏,但我想也不是很坏。”虞长乐道。但说完他又不确定了,他曾经也觉得师父很好,可师父不还是一把火烧了澄月谷。

敖宴失笑:“幼稚。”

虞长乐锤他:“你也就比我大一点儿”

“如果你自己很强,人是好是坏都奈何不了你。”敖宴对这个不是很关心。他很在意虞长乐对于“金条”的看法,“谁告诉你金条不值钱的是因为太值钱了所以没人用。”

虞长乐道:“是这样吗哈哈哈哈”

敖宴看他没心没肺的样子,无言以对。虞长乐也下山一个月了,却还是不知道金子值钱这个事实,说明他买东西时没有人告诉过他这件事,都想着坑他呢。

但对着虞长乐那双清澈无比的桃花眼,敖宴没有把自己的推测告诉他。

他微闭上眼,好像看到了一个还是小少年的虞长乐,踩着溪水中的石头蹦蹦跳跳地向他奔来,背后是碧落山壮美的绚丽云霞。

敖宴睁开眼,把这个不知从哪来的画面赶出脑海。

船一路穿行,虞长乐一张嘴根本停不下来。而敖宴竟也十分配合。

“你是东海的龙二太子,那你见过南西北海的龙吗”

“见过。”

“也和你一样好看吗”

“鳞片的颜色不相同。东海龙相貌最优。”

答了“泽流君是什么称呼”

“杂他们不敢称我名讳,只称泽流殿下。”

“你有兄弟姐妹吗”

“有。”

在凡间话本里,龙是近于神灵的物种。但事实上,神仙佛祖只是凡人杜撰出来的,龙妖也只是妖的一种,虽然纯血的龙生而为天灵妖,但到底也是众生的一员。

而时常被称作仙人的灵门世家,说到底也只是人。

这些虞长乐都知道,所以看敖宴并不敬畏,只有好奇。

他有听过一些小妖八卦,这一任东海龙王名为敖战,生有二子,二太子就是敖宴。

东海二殿下在妖界不说特别出名,但提到也都是知晓有这么个年轻人的。

叛逆,桀骜,虞长乐在碧落山时,对东海二太子的印象便只有如此了。据说他年轻俊美,身手也了得,应当是不少女妖爱慕的对象。

“你名声很坏吗”虞长乐问。

敖宴说:“不知道。我总被关在龙宫,也不知道他们从哪听来的,戏水淹城也往我头上加。我可没干过。”

阿蓝戏谑:“龙二太子最出名的难道不是脾气差据说十岁时闯出龙宫,就把一个拦路的妖怪打得半死不活。”

“你见过事实”敖宴反问。

虞长乐嘴上没把,差不多已经把自己透了个底朝天。敖宴却是道:“我没什么好说的,乏善可陈。龙宫最没意思,我出来后也就四海漂游,也很无趣。”

“叮”。二人同时低头,发现金链已经消失了,只余下手腕上各有一只金环。

“暂时而已。”敖宴立即道,“我不可能一辈子被束缚着的。”

船早已行出鬼市,天光大亮,两岸可听到晨鸟啾鸣。被鬼雾迷晕的船夫和渔人终于醒来,船夫揉揉眼睛伸了个懒腰,忽然大惊:“我怎么睡着了”

虞长乐体贴道:“没事,可能是太累了。”

船夫奔到船舱外:“怎么都开了这么远了”

“钱会按数给的。别吵。”阿蓝被闹醒了。

船夫惊恐地左右看看:“谁在说话”

没人解答他的疑问。

虞长乐低头,看到蔑篓里的玉佩,终于想起来这回事儿了。他碰碰阿蓝:“阿蓝,你看看这玉是哪里的谁的”

“我怎么知道是谁的”阿蓝不耐烦地闻了一下,“气味是上宛的。”

“宛那好像我们会经过的地方”虞长乐半个身子都斜出窗外。远远地,一道城门映入眼帘,他的注意力一下子被转移了,“好长的城墙那是什么”

gu903();“那就是上宛。我们到豫州了。”敖宴道。他把翘着的腿放下来,走到了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