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长乐哈哈道:“习惯了。我直觉这件事情就要问非人之物才能弄清楚。”
目前宅妖的显形阵要等几天才能有效果,而伊栋梁那里又问不出什么来。正好三人都在半夜聚在一起,可谓十分凑巧,不如就借此机会试一试召唤阵。
阿苓打了个寒噤,嘀咕道:“你行不行啊谁知道召唤阵会召唤出什么东西,是妖是鬼。”
召唤阵并非特定召唤某样东西,用虞长乐的理解来看,这个阵就是问问方圆几里的非人之物:在吗有没有空能不能过来帮我个忙啊
普通灵师召多半是落空的,要是倒了大霉也可能召唤出个难缠的恶鬼来。只有虞长乐才会没事的时候用这个来玩儿。
“我画阵了啊。”虞长乐退开几步,空出一块地面来。
“等等等等”阿苓连忙捂住眼睛背过身,“好了,你可以画了。”
虞长乐:“”
他就着月光,指尖凝出灵力,在地上开始龙飞凤舞。阵在他指尖逐渐完成,如星河汇入了阵法之中,又如平地生花。
敖宴的视线却从阵法移到了虞长乐身上,光芒在他眼中,嘴角带笑,衣袂翩飞,说不出的潇洒肆意,比这阵法还要耀眼。
方寸之地,迅速地出现了一个繁复的图腾。虞长乐站起来,最后一划落在空中:“唤”
阿苓心里怕得要死,严阵以待,感觉到背后一阵风,露出指缝看到灵光大盛,忙道:“好了没召唤出来没是什么”
回答他的却是一阵沉默。虞长乐目光一凝。
半晌,敖宴才轻轻地哼了一声,语气略显古怪:“成功了。”
“草。”阿苓低声骂了句娘,“不许吓我到底是什么”
虞长乐斟酌了下用词,道:“是个年轻姑娘。”
阿苓松了口气,放松地转过身
“啊啊啊”
确实是个年轻姑娘没错。
只是这姑娘面容委实有些惨不忍睹。她双眼处被什么锐利的东西粗暴地挖出,皮肉外翻,可见眉骨,空洞洞的眼窝处两行黑血流下,乌紫的嘴唇里也淌出一行血。脖颈也横着一道伤口,几乎把少女纤细的脖颈折断了。
血迹把少女的白衣都沾湿了,尤为可怖。更诡异的是,她脚上还套着沉重的镣铐。
阿苓吓得魂不附体,汗毛倒竖,总算想起来现在是在偷偷作案。他捂住嘴低声而抓狂地道:“这他妈用年轻姑娘来形容你你你你莫不是有什么诡异的嗜好”
平心而论,这位少女活着时应当无论如何都说不上丑陋,腰肢纤细,皮肤白皙,五官秀美。但这些都被她狰狞的伤口破坏了。
月光下,白衣的少女鬼魂静静地悬立在召唤阵中,黏稠的血迹从她赤裸的脚踝缓慢滴下,又消失在空气中。
这场景当真诡异至极。
但看着少女已经被破坏的面容,虞长乐却感觉到一种难以名状的悲伤。这少女的鬼魂极度虚弱,月光甚至能透过她的形体,身上也没有半点邪气。
她穿着寝衣,头发也未梳起。虞长乐道:“看样子,她是在睡觉时”被杀死的。
“接下来干什么问话吗”阿苓好容易恢复过来,伸长脖子别过脸道,“呃问她伊府闹鬼是什么原因你好”
少女安安静静的,阿苓听不到回应:“她是傻了吗”
“不太像”虞长乐皱眉,觉得有些违和,忽然走入了阵法中站到了那少女面前,轻轻抬起了少女的下巴。
阿苓余光瞟到,险些噎死:“你”
却见虞长乐微一用力,使少女张开口。露出的口腔里,舌根是一个断面,显然是被什么东西利落地斩断了。血从伤口处涌出。
“呕”阿苓再也忍不住了,弯腰冲到门外去吐了个天昏地暗。
虞长乐蹲下来,看到那副脚铐上绘着密密麻麻的符文镇魂咒。
杀死她的人让她断舌瞎眼还不够,还要让她的魂魄永远沉沦,神智尽失,不得作祟,连厉鬼都化不了,怪不得被如此对待也不生戾气
这残忍度不亚于酷刑,这少女到底是谁谁与她有这么大的仇
阿苓半死不活地扶着墙进来,气息奄奄地骂:“妈妈的,我就说那个伊伊栋梁有问题他治下出了这种案子,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亏他还在我家修过学”
镇魂咒不管在哪个世家都有严厉的规定,只允许用于穷凶极恶、杀害过无辜之人的厉鬼,私自使用镇魂咒是绝对不允许的。
“这是什么”敖宴没有被吓到,他观察着少女的穿着打扮,伸手指了指她白衣里露出的一截项链。
“抱歉了。”虞长乐低低地道了一声,把那项链轻轻抽了出来。
那是只金灿灿的长命锁,链子以宝石穿起,一看便知造价不菲。这金锁是少女身上唯一可以表明身份的东西了,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他翻过金锁,只见后头刻着三个字。
“唔”看到这三个字的阿苓胃里一酸,又冲出去吐了。
一股寒气猛地从虞长乐背后窜起,他喉咙像被什么人扼住了一般,只觉冰凉彻骨。
银华镀在那三个字上,清晰无比:
伊兰舟。
换了个新封面0v0宴宴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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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点魂寻迹
“这应当就是伊栋梁之妹的名字了。”敖宴道。
虞长乐喃喃道:“可是,这怎么可能她不是病死的吗”他看着这死相凄惨的少女,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他没有因惧怕惨状而后退,却因“伊兰舟”这个名字背后所代表的可能性悚然了。
如果这真的是伊栋梁的妹妹,那么而杀了她的,是谁
是,她的亲哥哥吗
敖宴手捏了下虞长乐的肩膀,轻声道:“伊栋梁与之脱不了干系。”
被他一撑,虞长乐竟奇异地冷静下来了。他裹紧外袍,脑中的混乱散去,道:“这少女养灵匣,对,将她安放到养灵匣中去。”
人死后还有一段灵气留着,也许休养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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