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信则用好笑的目光,望着眼前这几位:“这里有三十多位顶级神师,又有三位圣灵坐镇,如本座还能被人伤到,那只能说明你们几个,都是废物。”
芮晨闻言气结,然后很服气的说着:“摘星使大人说的对,真要让他们伤到你,那我等真就是废物饭桶。”
司空皓则忍俊不已:“我玄宗与黑杀谷交战已有数十次,对他们的手段知根知底,都有防备。唯独担忧的,就是他们的心灵术法,可能会使摘星使生出畏惧之念,从而干扰你的施术。不过看来,这担忧是毫无必要——”
“嘿!一群土鸡瓦狗而已,在本座的陨星天降面前,何足为惧!”
张信嗤笑着说完这句,就又神色专注的,开始投入计算。
他那位祖师遗下的手段,并不是启动之后,就立时可催发。而是需由他感应群星,并且计算出至少一枚星辰的落点与弹道,才能引发陨星天降。
叶若估计是那位祖师留下的符阵,会根据张信的计算结果,来牵引群星。可究竟是什么原理,是怎么办到的,她就不甚清楚了。
所以他表面上是凛然无谓,可其实心里还是有些小紧张的。这次他真是一丁一点,都不能借用叶若之力,一切都只能靠自己。
随着这大衍摘星阵内灵光冲霄,张信的心神,也渐渐再无外物,他的眼眸之中,已经只有空中群星。
而此时那观景台上,宗法相也站起回身,看向那凸出到舰身顶层三丈之外的高台。
甄九城亦同样背负着手,眺望着斜上方,眼神复杂:“我倒现在都不敢置信,以你宗法相的稳重,会将这事涉宗门存亡的一战,寄托在一个不满十九的少年身上。”
“如换在四年前,广林山未断之时,我绝不会这么做。”
宗法相语声悠然的回应:“可现在,师弟我已别无选择。”
“真的别无选择?”
甄九城一声叹息:“我知这北地仙盟,早有背离之意。可明明还能拖上个几十年的,未必要如此激进。”
“这就是师兄你极力反对我的原因?”
宗法相剑眉微蹙,隐含怒意:“时至今日,别人都以为日月玄宗如旭日东升,声势喧天,可师兄难道还看不清楚?二十五家上院,有四家在密谋自立,反出宗门,可我玄宗本山,却拿他们无可奈何!而天域圣灵中,也至少有一位与妖魔有染。就更不用说我们这些天柱,甄师兄你扪心自问,能信任几人?”
“我怎不知?这都是宗门扩张太速,惹出来的祸端,可形势未必就有宗师弟你说的这么严重。”
甄九城微一摇头,眼神无奈:“门内确有不少人心怀叵测,可又有多少人,真愿见这日月玄宗倒塌?这对他们有何好处?且正因门内人心散乱,我与你万俟师兄,才力主先清肃宗门。”
“可不解决黑杀谷与南方那些妖邪,你又该如何整肃?就说那东四院,在各方牵制下,你能拿他们怎样?”
宗法相冷然一哂:“我只知此事,已再拖延不得。否则最多十年,我玄宗诺大基业,就会垮掉!再者——”
语声至此,宗法相的音质,更显沉冷:“说实话,我宗某也信不过万俟师兄。”
“你!”
甄九城眉头大皱,正欲驳斥,却突觉周围虚空,略有异常。
而宗法相的灵感之能,则更在他之上,此时已眼现冰意:“是幽影神箭,总数十二。”
可他虽是这么说着,却毫无动手之意。也就在须臾之后,这碎星船外的虚空,就传出了轰然爆震,刚好是十二处,几乎同时炸响。酷烈的气浪荡漾冲击,使得空中各艘战船,就好似是置身在惊涛骇浪中的海面之上,一阵剧烈的摇晃,几至侧翻。
碎星号是首当其中,不过这船,却是自始至终,都保持着平静。这是有圣灵坐镇之因,不使这偌大舰身,有半点的动荡。
“居然一开始,就是二十级的幽影神箭?”
当那爆炸声传至,在观星台上的芮晨,就不禁擦了擦脸上那不存在的冷汗。
“这黑杀谷,还真是大手笔。不知接下来会是什么,该不会是寂灭神光?”
他语声才落,司空皓就眼神凝然的看向下方地面,只见那六千丈下,一些本是空无一物的土层突然翻卷开来,随后就是整整十八道黑色的光束,直击碎星。
而碎星号周围,正在张开的十层庚元盾,都是触之即灭,寸寸崩解!
不过这时,在碎星号之下,也在须臾间现出了一层浑厚无比的红黄光泽。将整艘战舰的下方,牢牢包裹。
那些寂灭神光击打于上,虽是发出了惊天爆震,却终究未能创及船体。只是令碎星,在巨力冲击之下,稍稍上浮。
倒是地面,在气浪罡力的冲击下,掀起了大片的烟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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