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越飘越远,她也学着旁边人的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将所想所念在心底默念着。
她再次睁开眼睛,她的小河灯已经混入了众河灯之中,晋河上这一盏盏漂浮的河灯如同盛放的红莲,飘的满河都是,美得令人惊心动魄。
就在苏南柔准备离开时,她听到在右侧传来压抑地哭泣声。
她好奇的看了过去了,只见一对主仆正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放河灯,只是她这边有茂密的草遮着,又蹲了下来,所以才没被发觉。
紧接苏南柔听到那丫鬟劝道:“少奶奶,您放心吧。小小姐在宫中定会平安的,您不要太过担心了。”
低声哭泣的是一秀美少妇,她眼泪止不住,“我的恬姐才八岁,便要给人做药引,便是半月的取血她也是受不住的呀。她那么小,还不知道会遭多少罪,都怪那道士妖言惑众”
丫鬟被她说出的话吓得左右张望,“少奶奶,您快别说了,这可是要被治重罪的啊。”
那少妇也察觉到自己失言了,捂着嘴哭得更伤心,她一直眺望着那盏为孩子祈福的河灯,希望上天能够听到自己的祈求。
苏南柔看着那妇人伤心的模样,为了不打扰到她,避到了一边,悄悄地离开。
苏南柔正要经过那块大石头时,一道惊喜的声音响了起来:“南柔,我总算找着你了。”
苏南柔转过身,往左边看去,见到楚明彤正带着她的丫鬟往这边走过来。
“我可等你好久,你怎么往那边去了。”楚明彤朝苏南柔身后往了往,见到了不远处正哭得伤心的少妇。
楚明彤认出了那人,小声嘀咕道:“怎么会遇上她了。”
苏南柔问:“怎么了”
楚明彤压低声说:“那是忠勇将军府的小儿媳叶氏,听说她的小女儿被选了进宫给皇上做药引呢。整个忠勇将军府都愁云笼罩,将军府里媳妇们生的都是男娃,就这个小儿媳生了一个小女娃,被将军府众人千宠万宠的,现在要送进宫给皇上取血做药引,就是往叶氏心口上剜肉啊。诶,也是可怜。”
苏南柔楞了楞,她上辈子好像听说过这事。
当时她被关在小院子里,能够获得外界的消息除了徐晋洲偶尔谈及一些,很多都是从婆子丫鬟那里听到的一些碎言碎语。
她记得有婆子说过,厉王登基后将那祸乱朝廷的天师给拖了出来受千刀万剐之刑。
行刑之前押解这天师的侍卫让他跪着将自己所犯的罪,一条条地当众说出来。在他每说出一条,围观的百姓们将臭鸡蛋和烂菜叶纷纷砸了过去。
鱼肉百姓、仗势欺人、肆意敛财,这些都还是轻的,妖言惑众、欺君罔上,勾结逆臣造反谋害先帝便是砍他一万次头也死不足惜。当他说出童男童女炼丹的真相时,有个年轻的贵妇人拿着刀冲了上去,一刀刀地扎到他的肉里面,凄厉地哭喊着让那道士给她闺女偿命。
这个冲过去的女子正是忠勇将军府的小儿媳,在一旁监刑的官员见了也未阻止,凡是被这道士祸害到的苦主皆可上前泄恨。但守在那道士身边的侍卫却要盯紧了,不能让那道士痛快的死去,要让他活着受罪,抵偿罪孽。这是新帝下的命令。
那婆子说忠勇将军府盼了那么多年才盼来的嫡幼孙女因为这道士给先帝出主意,要取童男童女之血做药引给先帝炼丹,才给弄到宫里去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明明就只是取血,过了一个多月竟送了一具尸体回来。
当时送过去做药引的童男童女们,出事的可不止这一个。
只是当初,这几个小孩的死因,说是夏日贪玩去了水边,落水而亡。甚至暗地里流传,这些孩子的死是跟厉王殿下有关。他们冲撞了被太后宣进宫的厉王殿下,被殿下掐死扔到了水里。
因为这些流言,这几家勋贵暗地里都很恨毒了厉王。
楚明彤见苏南柔停在原地不动,推了一下她的手臂,“怎么了你在想什么”
苏南柔回过神来,轻轻地摇了摇头。上辈子厉王因为祥瑞一事,被召回了京城,才会遇上这事,这辈子祥瑞早就被毁了,受罚的是贤王,厉王不在京城应是不会再被迫背上这一黑锅了。
也不知道那样的惨事还会不会发生,苏南柔自己也是想做母亲的人,想到那些无辜的孩子,也着实可怜。
“好了,南柔别看了,叶氏虽可怜,可你我都是帮不上忙的。再说进宫也未必是坏事,很多人想送孩子进去都送不了。”
楚明彤说完拉着苏南柔手往人多的地方凑过去。
苏南柔问道:“明彤,你河灯放了吗你要带我去哪儿。”
“放了放了,我比你先到,早就将我的心愿河灯放到晋河之中了,我现在呀,带你去看热闹。”
楚明彤说着话的时候,脸上止不住兴奋,双眼放光。
楚明彤带着苏南柔挤过去的地方,正对着河岸那一群放天灯的公子们。
她们站的这处也聚集了不少未出嫁的姑娘们。
只是这些姑娘们有的在摆动手中的花灯,有的结伴站在聊天。可她们的眼神都时不时投像对岸。
楚明彤见苏南柔诧异的眼神,脸上讪讪,“南柔,你别这么看着我。好不容易有个能睁大光明看外男的机会,怎么能错过呢。我知道你成亲了,可让你帮我掌掌眼,总没错吧。”
苏南柔总算回过味来了,难怪那些姑娘们放完河灯了都未离开,都是存着这个心思吗
楚明彤解释道:“这是每年七夕之夜的传统。晋河的西面是少爷公子们放天灯,东面是女眷放河灯。未婚的男女,则会在河岸停留的时间长一些,等着看天灯齐放。当上千只天灯腾空的时候,那场面可美了。”
她想到出门前二夫人嘱咐的事情,脸上不觉发热,她附在苏南柔耳边说:“我母亲想给我定下兵部侍郎家的嫡二子,今日特意交代了二哥哥,让二哥哥领着人过来放天灯。我躲在这边偷偷瞧一眼,若是能合眼缘,母亲就会使人去说合。”
苏南柔恍然大悟,打趣道:“难怪你信中再三叮嘱我一定要过来啊。原来是想让我帮着你相看如意郎君呢。”
楚明彤本就臊的慌,之前一直都在强撑镇定,被苏南柔戳破,恼羞的要去拧她。
苏南柔轻笑着一边躲开,一边说:“明彤,你可不能闹了,你偷看人家,说不定人家也偷偷瞧你呢。”
楚明彤犹豫地将手放下,瞪了苏南柔一眼,“南柔,你成亲后是不是被人教坏了你以前可不这样。”
苏南柔正要说话时,周围的的议论忽然变大了,一些站在她们前头的少女们,不顾矜持频频朝对面看过去。
楚明彤也顺着众人的方向望过去,她扯了扯苏南柔的衣袖,“你看,是二哥哥他们。”
苏南柔自然见到了,不仅看到了楚二公子,还有他身边跟着一位脸生的年轻公子,那公子看起来未及弱冠,面容俊朗,肤色稍黑,身姿挺拔,手里拿着天灯,正与人交谈。
他与之交谈的人,是承恩侯三爷徐晋洲。
“没想到徐三公子也来了,往年都未见过他。”
“听说皇后娘娘给他挑了众多闺秀,他都以学业为重推托了,他七夕出现在了晋河,是不是说明,他有心要选妻了”
“徐三公子芝兰玉树,风度翩翩,将一众公子们都比下去了,也不知道谁有着福气会被他相中。”
有人嘲笑道:“你们就别痴心妄想了,没有绝顶的家世,皇后娘娘是不会松口的。”
却也有人小声反驳:“话可不能说的这么绝对,若是徐三公子真心求娶,皇后娘娘说不定会成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