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官人 !
“难道绣儿姐姐不是美女?”显然顾小怜已经来了好一会儿,把大官人调戏小寡妇的戏码,看了个十足十。
“我和她不是熟么……”这下轮到王贤老脸一红。
“大人总是对小怜避之不及,”顾小怜幽幽道:“自然会感到陌生了……”
“哪有避之不及……”王贤尴尬道:“我不是忙么……”
“那现在总有时间了吧,”顾小怜紧咬着朱唇,不依不饶道,这个绝色女子的性情,绝不是那种逆来顺受的类型:“大人可愿意跟小怜好好说说话……”
“好吧。”王贤苦笑一声,退到凉亭上,坐下道:“坐下说。”
顾小怜也不跟他虚意客套了,缓缓坐在他对面,深深望着王贤,那张绝美的脸上写满坚决道:“大人,小怜今日逾矩了,回头任打任罚都随大人,但就算您把我打死,我也得死个明白……您到底打算如何处置我?”说着说着,她不禁一阵气苦,难道戏文里唱的‘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就是自己的写照?
“小怜言重了,我没那么多规矩的,”王贤笑笑道:“至于如何待你,我的想法是,我也不提什么要求,你就跟小白菜一样……就这么住着呗。”
“啥叫我就住着呗?”顾小怜愕然。
“就是想干啥就干啥,不想干啥就不干啥,我不会强迫你们。”王贤笑道:“这种好事儿哪找去,对吧?”
“大人图什么?”顾小怜难以置信的望着王贤。她原先还以为王贤有难言之隐,或者像赵王那样有断袖之癖,但通过一段时间的观察也不像啊……
“我啊,”王贤心说,是啊,我图什么?放着千娇百媚的大美人不敢染指,我这不变态么:“我不愿意勉强别人……”
“如果是这样,大人尽管放心……”顾小怜说着鼓足勇气,竟伸出玉手来,握住了王贤的大手,然后拉着他的手,覆盖在自己左胸前。一张玉面登时红若玛瑙,双目似要滴出水来,却仍强忍着羞意,缓缓道:“君为女萝草,妾作菟丝花,轻条不自引,为逐春风斜……”
王贤知道,这是李白的诗,意思是我是一根绕树而生的藤萝,失去依附就无法生存……顾小怜以此自况,算是把自个低到了尘埃里。可惜他现在顾不得品味这首诗里的闺怨,因为他所有的感觉,都集中在那只幸福的左手上,那是怎样一种触感?如丝般柔滑,却又坚挺饱满,让人满足的灵魂都在唱歌,鼻血都流下来了……
“大人,快仰起头!”看到一股鼻血从王贤的鼻孔淌下,顾小怜顾不上羞矜,忙赶紧上前,扶住他的头,然后掏出罗帕,为他堵住鼻孔。罗帕生香,但不是熏香,而是带着佳人的体香。女子是有体香,但就像绝色美女一样少见,有体香的绝色美女,就更是罕见了……
‘明珠暗投啊……’王贤心里竟生出这种念头,顾小怜这样国色天香的美人,自己都替她不值。
看着王贤的狼狈样,顾小怜咬着朱唇,有些心慌,又有些得意,看来自己的魅力对他没有失效,只是不知何故,他在克制罢了。
顾小怜正在胡思乱想,忽听得王贤幽幽一叹道:“你这是何苦呢?”
一句轻描淡写的‘何苦’,却击中了她心中的痛处……不这样又能怎样?她有别的选择么?像她这种歌姬,不就是供男人玩乐的么?恐怕王贤不碰自己,是为了干干净净好送人吧?
王贤仰面躺了一会儿,没听到动静,手按着罗帕抬头,只见她失神的坐在那里,泪水早湿了面颊。
“怎么就哭了呢……”看到美人伤神,王贤感觉自己好似莫大的罪过,手忙脚乱的抬袖给她擦拭……要不是方才的亲密接触,他都不敢如此唐突佳人。
“奴家失态了,大人是想把我再送人吧?”顾小怜无声的抽泣道。心说我怎么命这么苦,本以为这位王大人虽然地位不高,但总是个温柔之人……她看他对林清儿的体贴呵护,就觉着他不太可能粗暴的对待自己。对于她这这样的姬妾来说,有个和善的主母,再有个温柔的主人,那简直就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所以她才会如此着紧,王贤到底收不收自己……因为万一再被转送一家,可是决计不会有这般好运了。
“送谁?”王贤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可没有拿人当礼物送来送去的毛病,要不我早把玉笛、小琴她们八个,送给我那些弟兄了……”
“那、那就是奴家多心了……”顾小怜忙深深吸几下气,想要止住泪。
“想哭就哭吧,憋着多难受……”王贤的声音,温暖的如春日正午的阳光。“需要个肩膀靠一下么?据说这样会哭得更舒服。”
“嗯!”顾小怜使劲的点头,趴在他的肩头,泪珠便如断了线的珠子,很快便浸湿了大片。但这女子哭得极有特色,哪怕流再多泪,也不会发出一点声音……这是她多少年来,被逼出来的本事。因为在教坊司里,哭出声被教习嬷嬷听到,会遭到鞭挞,而且三天不许吃饭的。
痛痛快快哭了好一阵子,她才不好意思抬起头,声如蚊鸣道:“大人的衣服脏了……”
“不要紧,反正不是我洗。”王贤笑笑道:“感觉舒服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