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猜:“莫不是您留了胡子,他不认得了?”
毕竟孩子的识别能力很弱,换个衣裳都不认得的事也是常有的。
康熙:……
这么蠢的孩子,肯定不是他生的。
就这样几次下来,胤祄还是不认他,抱到怀里就开始哭,康熙就有些纠结了,他的胡子好不容易留的有形了,禧贵妃夸过的,还很喜欢,时不时的就要亲一亲,这难道为着孩子再给剃了。
一万个舍不得。
这么想着,就见姜染姝笑着说:“多来几趟他就记住了,万岁爷随心便是。”
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个道理。
康熙执着于让胤祄记住他,隔三差五的就要来玩一趟,还特别的屈尊降贵,不适的拿着小玩具去逗他。
“咿呀。”胤祄看到那个陌生的怪兽来,忍不住又皱起小脸,露出一个委屈至极的表情,眼看着又要哭了。
“这小东西。蠢。”康熙一锤定音。
背在身后的手,却忍不住微微颤抖,若是放在现代,怕不是要发个帖子:#留胡子后,孩子就不认得朕了,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仰首长叹,自己的孩子能怎么着,还不是得宠着。
等下次再来景仁宫的时候,他脸上光溜溜的,没有胡子的存在了。
姜染姝猛一下又有些别扭,诧异道:“您怎么给剃了。”原本她都看习惯了,也觉得挺好看的,这猛一下真的看不惯。
康熙摸了摸下巴,那光秃秃的手感别提了。
走到婴儿床前,抱起吃脚脚的胤祄,将一张脸怼到他面前,就见胤祄疑惑的摸了摸他,忍不住嗷的一声哭出来。
这大怪兽没毛更可怕了。
想了想,又觉得不对,这隐隐的有些熟悉啊,哭声顿时停住,变得不知所措起来。
“咿呀~”我太难了,胤祄想。
姜染姝看的好笑,也没忍住笑出声来:“完了,他又不记得了。”
毕竟还小着,不说隔这么久,就是隔上三五日,他估摸着就不记得了。
父亲对于孩子来说,不想母亲那样十月怀胎,早已心神贯通血脉相连,有一份别人所没有的熟悉感。
一个陌生人,还一会儿有毛一会儿没毛的,想想都觉得可怕。
哭。
这样玩闹着,秋天转眼就来了,好像是一夜之间入了冬,薄衫统统收了起来,织造局赶制出来的薄夹袄派上用场,统统的都穿戴起来。
而其他人的册封礼也终于定了下来,就在十二月。
这一批人多,那礼服赶制起来就比较麻烦了,每个人高矮胖瘦都不同,织造局忙的脚后跟打脚后跟。
“禧贵妃,这是新一季的冬衣,您打眼瞧瞧,若是喜欢就收下,若是看不过眼,奴才再去蛰摸花样。”织造局掌事嬷嬷又来了,她手里捧着托盘,身后跟着四个小宫人,手里提着小箱子。
她的份例每季十二套新衣裳,皇上赏的另说,自己拿钱去定制的也另说。
可她现在是贵妃位,就这东西,就着实耗时间,这织造局一般人都在为两个贵妃忙活,实在是怕被挑刺。
一个有实权,一个有宠爱,不管哪个,她都得罪不起,也无法去得罪。
姜染姝对她们很放心,随意的翻看了一下,配色什么的确实典雅大方,花色也没有逾矩的地方,看的出来是精心设计的,顿时含笑点头,命人收了起来。
看着掌事嬷嬷舒了一口气,她便含笑道:“嬷嬷辛苦,半夏,给嬷嬷包点茶叶润喉。”
这茶叶自然不是茶叶,而是代称,说的是赏赐等级。
半夏闻言下去,嬷嬷心里不由得满意几分,她做这也不容易,由于是分内事,她若是做得好,那是她的本分,若是出星点差错,那就是她这个人不行。
还没有人因为送份例而赏她的。
送走嬷嬷后,半夏提议:“不如试试看,到时候挑裙衫心里也有个数。”
姜染姝做了一个她肠子都悔青了的决定:“不必了,冬日不大出去,随意就好。”
没想到的是,冷天来的如此之快。
一早上起来,外头下着大雨,冷气铺面而来,张嘴说话就有白气哈出,可见是冷极了。
“拿一套海棠红的,这冷天就是要穿的热闹点。”她漫不经心的开口。
半夏脆生生的应了,就去衣柜里头拿,谁知道半晌没回来,甚至还有惊诧的短促叫声。
“怎的了?”姜染姝微微蹙了蹙眉,打了个哈欠,把嫩白的手往被窝外头伸了伸,被冷气激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半夏手足无措,这是她没有保管好,赶紧跪下请罪:“贵妃娘娘恕罪,那衣裳被老鼠咬了好大一个洞,里头的蚕丝都露出来了,着实不能再穿。”
若是丁点小一点,在不显眼的地方,补一补还是可以穿的,可在胸前这样的地方,着实让人无从下手。
“无事。”姜染姝安慰她,这事情谁也不想的,老鼠咬的,又不是人咬的,谁也没防备。
养了余年之后,这景仁宫还真没出现过老鼠,只是三个孩子小,有时候会有意隔离余年,毕竟是动物,谁知道什么时候脾气上来,真的给三胞胎一爪子,她断然受不了的。
“再去拿一件便是。”她冬装多着呢,一二十件新的,想怎么穿怎么穿,坏一件不打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