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冷眼问:懂规矩了吗?
小宫女哭都不敢大声哭,捂着脸抖着嗓子道:奴婢再也不敢了
大概是收拾了一个不知好歹的宫婢让惠妃心情好了些,右眼皮子直跳虽然让她心生忌惮,但到底还是没影响她早儿早地去给赵太后请了安,又与荣妃互相冷言冷语地刺了两句。
张贵君的身体仍旧一如既往地差劲,他因着先前流了一胎,之后整个人扶风弱柳地就仿佛是要见天升仙一样,晋元帝本就不怎么喜欢招双儿侍寝,之后就更是没进过张贵君的寝殿,虽说元后凤逝后,张贵君俨然已是宫中分位最高之人,但惠妃却丝毫不将他放在眼底。
瞧他那病恹恹的,要人看着着实晦气。给赵太后请过安,惠妃坐在宫撵上,言语间不觉多了些嘲笑,这人跟人的命就是不一样,出身高贵又如何,还不是
她正与碧玉说到这里,远处雨霖宫里的心腹太监匆匆向她小跑过来,低声附在惠妃身边道:娘娘,裴家怕是不好了!
惠妃脸色一变:那案子结了?
心腹太监垂了眼眸,将自己打探来的消息一一说与惠妃:结了!奴才打听地说是裴家少爷在牢里没有熬过刑讯,将当年裴家二房老爷是如何撞死杨家幼子跟之后如何在栽赃陷害给那替死鬼的事都招了,杨大人在早朝上悲痛欲绝,差些就将裴大人打死,最后还是静王殿下拦了下来。
静王惠妃眉心一皱,又紧忙问,那裴家后来如何,裴大人一脉可是被那二房老爷牵连了?
有些牵连。心腹太监低声道,裴家二房老爷以谋害朝中重臣的罪责,被摘了乌纱帽,发配边疆,而跟他有关系的裴家人则是属于知而不报,以裴大人为首的裴家男丁皆被连降三级,罚奉四年,女眷除去裴老太君外,皆被收回命妇身份。
惠妃闻言,眉头不展,轻咬朱唇道:这裴家的确是完了。
官职连降三级,命妇收回诰命,基本便是将这裴家逐出了主流世家圈子外,若是十年内,裴家再无后辈能在朝野上展露头角,只怕等裴氏祖上荫庇耗尽,便要彻彻底底泯然众人矣。
不过娘娘,这裴家虽倒,但奴才这里还有个好消息。心腹太监见惠妃拧着眉不说话,忙又添了一句。
惠妃削他一眼:你有什么好事还不快说与本宫听?
娘娘,您有所不知,早朝上宁国公府之子纵马撞人的案子也一并结了,宁左庭为国公之子却生性骄纵不将百姓性命放在眼中,陛下便判他入清灵寺内,削发为僧,余生都要为被他撞死的举子一家念经祈福,至于宁国公包庇幼子,与京兆尹结党营私,陛下亲口言他教子无方枉为国丈,不仅削了宁国公的爵位只留官职,更是命其闭门思过,说在明年太后寿辰之前,都不用来上朝了。
此话当真?惠妃听到了这,脸上的笑差点要止不住。
原本元后逝世,张贵君身为一宫之首便形同虚设,晋元帝不喜双儿,定不会封张贵君为后,而荣妃与丽嫔孕有皇嗣,便是以晋元帝的性子,太子为储君,定不会加封有皇嗣的妃嫔上位与太子争锋,如此以来,宫中高位且无子的妃嫔便只剩自己一人。
在选秀之前,惠妃曾以为自己才是那个最有可能问鼎后位之人,但偏生宁家野心颇大,又送进一位肖似元后的嫡女,惹来晋元帝的不少关注,更是成为新后最炽手可热的人选之一。宁安容的存在仿佛是惠妃心尖的一根刺,只恨不得秀女尚未加封前,宁家女能够得了急症一朝暴毙在储秀宫内。
当然,惠妃的这种想法,完全是在半盏茶前,如今宁家自己作死,被摘了爵位便罢,偏生宁国公还被晋元帝一句不用来上朝给赶出了权利中心。
宁家再无以前风光,想要新后之位?
怕是悬上加悬。
惠妃脸上笑容明媚,早就忘了早上让她心烦意乱的眼皮跳,赏了心腹太监一柄玉如意,便打发他下去继续打听消息去了。
碧玉凑上去给惠妃捶腿:不枉娘娘熬了这么多年,总算是拨得云开见月明了。
惠妃淡淡看她一眼,眼底尽是志得意满,仿佛胜券在握。
与此同时的昌平伯府,前来府内为卫家清点家财的官员拧着眉对昌平伯道:伯爷,您这库里的东西与卫家账本上的记录,恐怕对不太上号啊。
昌平伯拱手说:大人有所不知,这府上内务的都是由本伯爷的夫人操持,您若是觉得哪里不对,将她叫来一问便知。
作者有话要说:
渣爹:何氏你完了:)
裴家想把女儿嫁给静王是有原因的qwq
第30章
官员点头:也好。
可怜何氏重病在床,身子虚得都起不来,听了昌平伯吩咐前去传唤何氏的小厮麻溜地一趟来回,满脸尴尬地说夫人重病,没能把人请来。昌平伯憋了火气,对在场的诸位官员道贱内深宅夫人,不知礼数,话罢就要叫人去把何氏强拉过来。
前来清点替卫家清点家财的官员那是奉皇命行事,虽然以为昌平伯对自己这继夫人的态度着实差了点,但到底是没出声制止。
毕竟早办完事,也好回去跟晋元帝交差不是。
约么等了小半柱香时辰,何氏顶着一张苍白虚弱的脸被丫鬟扶进院里。
她不过是一届深闺妇人,若是与后院的女人们争锋斗宠那自然是信手拈来毫无可惧,但乍一见到满院的官差向自己投来探究的目光,何氏一个腿软,忍着对昌平伯的怨怼,只问是怎么了。
那几个官员也不跟他绕弯子,只要她这几年手里记录伯府开支的账本。
何氏心底一慌:账本在账房那里都有,各位大人想看只叫他前来对账便可。
几位官员也不是好糊弄的,昌平伯府的账房手里存着的账本也不过是这几个月里的公共开支,真正记录府里开支详细的账本,也只能是在这个曾经手握昌平伯府内务的伯夫人手中。几人来之前,卫西洲早就想过昌平伯府的二人会相互推脱,于是特意嘱咐几人带上了一队侍卫,眼下倒是正好派上用场。
不顾昌平伯跟何氏两人眼底的惊慌与无措,那队侍卫伺机而动,不论是何氏的主院还是别地的院落,都来了一回仔细搜查。
原本住在后院的小妾们见侍卫搜房,差些以为昌平伯府真的要被抄家。有几个心眼儿多的纷纷卷了铺盖财物就要偷偷跑路,却被侍卫抓住给扔到昌平伯面前,倒是把昌平伯气了个半死。
定安居里白果也被惊动到,但侍卫都是好侍卫,几人稍微在他院子里看了一眼,便行礼退了出去。
不过伯府中碰上这么大的事,白果不好继续呆在自己的小院子里,恰好赵姬从小径旁姗姗路过,笑眯眯问他要不要去前院里看热闹。
白果:看什么热闹?
赵姬唔了一声,低低笑了:大概是狗咬狗的好戏吧。
两人一起去到前院的时候,李姨娘正站在昌平伯面前哭诉,好像是前几年昌平伯赏给她的一个金镶玉的梅瓶被那些侍卫突然抢了去。
那梅瓶一直是李氏心尖尖儿上喜欢的瓶子,平日里她都会让丫鬟们每日仔细擦拭保养一次,只等着几十年后自己作古了,就抱着这个瓶子做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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