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1 / 2)

小妻宝[重生] 拆字不闻 2337 字 2023-09-11

谢临坐在榻上,手执一卷书,将人半揽在怀里,缓然道:不过是官场倾轧。

白果无聊,这会儿精神奕奕,一点儿都不渴睡,只抬头笑眯眯亲了亲谢临的下巴,道:殿下仔细与我说说,我爱听。

谢临无奈,捏了捏白果调皮的指腹,缓声说:刑部侍郎与京兆府尹乃是同窗,家中曾是世交,当年彭止清刚入刑部,接手的案子线索查到最后嫌疑犯的指向,正便好是刑部侍郎的妻弟。那案子不算大,但若是查清,犯案者依照大晋律例,也得于天牢中关押三年。

白果是个聪明的,便说道:殿下说的那位小彭大人该是个铁面无私之人,想来这位大人后来得罪的怕不就是刑部侍郎?

谢临笑着亲了一下他的耳廓,又道:王妃聪慧非常,彭止清的确得罪了刑部侍郎,虽说在那次的案子里,彭止清得以从六品主事升到了五品员外郎,但之后几年在刑部侍郎有意打压下,彭止清便再也不曾升过官职了。

白果叹息一声,嘟哝道:小彭大人又没做错什么,是刑部侍郎不好但他嘟哝归嘟哝,便是就连一个小小后院中腌臜事都多的数不清,更别说浮浮沉沉的官场中了,这小彭大人不升职已经算好,若是为此丢了官职那才更要命。

不过白果又疑惑:虽说刑部侍郎与京兆府尹大人是世交,可小彭大人不过是个五品小官,京兆府尹大人又是何与小彭大人相识,还露出那种叹息遗憾的表情呢?

谢临道:因为彭止清在入职刑部之前,便是京兆府的人,且是京兆府尹将他推荐到了刑部。

白果睁大眼睛:竟然是这样!

不必谢临多说,白果大致已经想到了京兆府尹的心路历程:好心介绍优秀下属到了好兄弟的手下,没想到下属第一个案子便查到了好兄弟妻弟的头上,得罪了人不说,自己还必须要为了维持跟兄弟之间的感情,漠视掉对曾经优秀下属的喜爱与栽培之情。

虽说是人之常情吧,但白果莫名不是很喜欢这样的事情。

谢临见他表情纠结,忍不住伸手捏捏他的脸颊,漫不经心地转移话题道:听王有全说,上个月绸缎庄跟酒楼里的生意都格外好?是怎么回事?

白果愣了一下,随后点点头,微微抿唇说:我听管家说,每次会试在即,都会有很多读书人涌入京城,很多时候酒楼里的客房都住满了还塞不下许多,于是我便想到了白果红着脸说了许多话,最后不好意思说,也幸亏几位掌柜的陪我闹腾,都是大家的功劳。

谢临笑起来,抱着怀里青年软软的身子问:果果真厉害,唔,想要什么奖励?

白果眨眨眼,抿唇说:要,要殿下多亲我两下就好。

虽是秋日,但静王府中却弥漫着一股春意盎然之意,至于离他几里外的京兆府中,却满是愁云惨淡的凋零之气。

我怎么有脸再去请他?京兆府尹满心愧疚地跟下属吐苦水,当年我就对不起他,没为他多说两句话,这一别几年不曾见过,我还以为他早就受不了辞官走了,没想到

衙头跟几个衙役木着脸站在府尹面前,神色间也多有尴尬:以为大人公正严明,没想到过去也有如此糊涂的时候?!彭员外郎惨啊!

京兆府尹道:你们莫要再说我!小心本大人板子伺候!

众衙役却压根不甚害怕。

他们围着又说了几句,自把京兆府尹说没了脸,之后衙头这才道:不必大人亲自出面,彭员外郎的事儿,我们去请他来就是。

衙役们也说:大人都说彭员外郎是个公正严明,刚正不阿且不附权贵之人,如今有冤案未名,若是彭员外郎知晓,必不会坐视不理。

京兆府尹点头叹息:你说得对。

京兆府的众人找上彭止清时,这人正在刑部大本营里手抄十年前的案件卷宗,他手边已经抄好约有十来册,而另一边尚未抄完的却还有百余册。这是刑部上署交给他的任务,务必要他在一个月内誊抄完毕。

于来请人的几位衙役来说,听说这任务后脸都黑了,一个人誊抄这几百本案件卷宗,还得一字不错,只限一月,不是故意难为人又是什么?可他们却见彭止清脸上并无郁色,甚至神色悠闲,誊抄时专注而认真,似乎并不把这任务当做一种变相的折磨。

观察过一阵,几位衙役便上前与彭止清开始交涉,彭止清听说是京兆府的人来请他协助破案,不禁笑起来问:府尹大人近来可好?

衙役们怕他还在怨恨自家大人,于是便说:府尹大人惨啊!

特别惨!

惨绝人寰的惨!

大致把京兆府尹最近遇上的倒霉事都给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遍,衙役才道:这都是报应啊!

彭止清听罢,忍不住捂腰闷笑起来,边笑还边说:厉害厉害,没想到府尹大人竟有这般倒霉的时候。

衙役说:可不是嘛?小彭大人你也听到了,咱们京兆府内如今真就缺你这种断案神人来撑场子了,府尹大人他、他最近压根靠不住啊!

彭止清听出来这些人有意抬举自己,也不落他们面子,很快收了笑说:行行行,我答应了,不过你们得替我去跟上署说说,他那边若是不同意,我也没办法擅自行动。

衙役见状,高兴说:没问题。

因为是京兆府出面要人,故而衙役们直接去拜见了刑部尚书,尚书大人可不知下面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很快就给彭止清批了文书,更是免了他誊抄卷宗的任务。

彭止清乐得一身轻,当日就跟着衙役们回到京兆府内。

京兆府尹没想他来的这般快,正坐在正堂上龇牙咧嘴敷膏药呢,迷迷糊糊看见人,心头一跳,手脚就不听使唤地把膏药一把糊在了下巴上。

京兆府尹:

我就说咱们大人最近很惨了吧?彭大人你看看,他敷个药膏,都能给糊错了地儿,真是倒霉到家了。

跟在彭止清身边的衙役幸灾乐祸说。

彭止清:噗。

京兆府尹:!!!

老熟人相见,彭止清笑完正了神色与京兆府尹行礼,京兆府尹见他穿着一身洗的发白的官服,心里怪不是滋味儿的,很快免了他的礼,轻咳一声,用自己破铜锣般的声音说:案件复杂,有劳你了。

彭止清看他一眼,笑着说:应该的。

两人未曾有多少叙旧,对刑部侍郎的事更是只字不提,彭止清断案是专业的,连夜就叫人将丁生一案中所记录的案情给翻阅出来仔细查看。

衙头挺晚的时候才回到京兆府内,说是陷害丁生的凶手所用迷药粉末的出处终于找到了。

那迷药挺特别的。衙头沉声道,请教的几位太医连番辨认,才认出那些粉末本不是迷药,而只是宫中常在贵人们熏香里出现的助眠成分,小剂量使用乃是助眠,可那粉末明显是被提纯过的,功效大增,便成了迷药的一种。

彭止清看着卷宗,头也不抬说:宫内的熏香都是特制,并且不会传往民间,每个月各个宫里的熏香用损也皆有定数,内务府内会有记录。

衙头第一次见到彭止清,看他神色淡淡,忍不住问他: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往内务府调查?

彭止清摇头:不,我看你们说幕后真凶素来小心谨慎,再加上他能得到宫内专用的熏香,想来身份背景都不简单,只看内务府记录的册子上恐怕不会得到你们想要的答案。

衙头皱眉:那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