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气,害的妹妹还要离开住了多年的丽苑。”反正那大师的结果必定是她想要的,这个院子她是住定了。
沈芝点点头,认真地看向沈凌:“姐姐身体是不争气,瞅瞅姐姐的脸色,病入膏肓行将就木也就是这般了。”
沈凌:
病入膏肓行将就木
周氏蹙眉道:“芝姐儿,你这话怎么说的,怎么像是”在咒你姐姐呢。
后面几个字周氏没能说出口,倒是沈芝像是恍然大悟般,接着道:“这话真像是咒姐姐不久人世时日不多了。”
不久人世时日不多,沈凌当即想要开口,沈芝却不给她这个机会,紧接着道:“姐姐大人大量,不不会介意妹妹的口快吧”
望着沈芝笑吟吟瞧着自己的眸光,沈凌心里介意,但想到她是不能计较的宽和人儿,只得憋回去柔声道:“妹妹性格爽直,姐姐自然是不介意的。”
沈芝见沈凌的绣帕都被扯出褶皱来,笑眯眯道:“姐姐果然心胸宽广啊,别人若是咒我要死了,我可是会斤斤计较的。”
沈凌眼睛一黑,差点气出一口鲜血来。
而周氏却没懂姐妹两人的官司,她见沈芝知错能改,诚心对姐姐道歉,又见沈凌宽容谦让,觉得姐妹情笃,心中却是大喜。
等周氏和沈凌谈妥后,两人相携离开丽苑,沈凌想到周氏方才和沈芝亲亲热热的模样,也挽着周氏的胳膊,又对周氏身边的辛嬷嬷使了个颜色。
辛嬷嬷会意,对周氏笑道:“芝姐儿脾气暴躁,言行无忌,今日我还担心她又要和夫人吵起来呢,怕气坏夫人,连人参丸都是备上了的。”
沈凌叹了口气:“我也很是担心妹妹暴躁刁蛮的脾气。”
周氏闻言,顿时想到沈芝往常的刁蛮任性,对沈芝的欢喜一时变成了愁绪,她拍了拍沈凌的手道:“你做姐姐且向来稳重,若是她有什么不对,你得多教教她。”
沈凌见周氏如此,当即笑着应好,道:“妹妹年龄小,骄纵任性也很正常,以后我定会好好教导她的。”
周氏宽慰道:“如此就好。”
丽苑西次间,沈芝的卧房中。
她睡了一觉,醒来还是睡着前的样子,年轻温柔的月桐坐在绣凳上,垂眸坐着针线,偏过头,墙角的芍药花随风轻摇,橘红的暮光洒在院中,一切安静极了。
她到底午歇时做了一个长长的梦,还是死后重生都不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如今年岁正好,父兄健在。
而沈凌,她也不会继续让着她的,只是想到她坟前说的那话,沈芝开始回忆当年,当年去上香时,正是夏日,而蜀地夏日多滑坡泥石流,周氏她们前去那日,运气不好正遇上了,周氏说只记得她坐的马车往下一翻,然后再没有记忆了。
后来发现她们时,是在被几块大石隔出的微末空隙中,那小小的地方里有周氏,沈凌,沈凌亲娘,和沈凌二婶。
周氏和沈凌二婶受了些不危及性命的伤,沈凌亲娘却说是为了保护周氏遭了重伤,至于沈凌,如今回想,她是几人中受伤最轻的人。
真的是傻啊,果然如她在坟前所说的那般,除了缪家三人,竟是无人亲眼瞧见沈凌亲娘救的周氏。而沈凌亲娘和周氏是表姐妹,虽家境略有差异,关系却甚笃,就连沈凌亲娘当年的婚事都是她娘牵的线儿,根本不可能怀疑沈凌亲娘在算计她们。
而如今,沈凌二婶听说早已去世,且过了这么多年,她连证明当年真相的证据却都没有的。
一想到此处,沈芝恨不得当面和沈凌质问,只是幸好经过上辈子,鲁莽的脾性略有收捡,活生生地忍住了。
反正沈凌不是个好东西,早晚有一天撕掉她的假面具如是念了三道后,她的心情才渐渐平复下来。
眼看天色将晚,到了酉时,沈家人是要在一起用晚膳的。
她爹爹安国公沈泰,不仅是当世有名大儒,还是今上的幼年伴读,虽只担任礼部侍郎一职,但学生众多,加上帝恩甚浓,还是一品国公府,沈家正是鲜花着锦。此外,她之上有两位兄长,大哥安国公世子沈晔,年十八,在有名的书院进学,如今并不在家。
二哥沈黎,年十七,和沈芝是一样的,不喜读书爱热闹的,沈晔和沈凌兄妹情深,沈芝沈黎却是臭味相投。
最后在沈凌和沈芝之上,还有一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庶女沈晴,两年前刚满十五就已经出嫁。
沈芝刚进花厅,沈黎就对她挤眼睛,塞给她个小玩意,沈芝低头一看,是只银丝编织的蜻蜓,活灵活现,很是好看。
“好看吗二哥给你做的。”沈黎笑眯眯道。
沈黎望着的活生生的沈黎,却顿时悲从中来,前世她二哥因沈凌卷入夺嫡倾轧中,不幸丧命。
她克制住眼眶中的酸涩,努力笑道:“好看。”
沈黎嘿嘿笑了:“你觉得好就好。”
正说着,沈凌笑眯眯地凑了过来,说道:“二哥好偏心,都是妹妹,怎么芝芝有,我却没有。”
沈黎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知道我偏心还说。”
正说着,沈芝听见脚步声,她回头,见来人满身儒雅文气,正是她爹安国公,沈芝忙低下头遮住眼眶里的酸涩。
沈芝努力抑制住情绪吃完晚膳,她回院子里去,沈黎跟上来道:“你真要将院子让给沈凌,你那个院子,可是除了给姑姑留着的临春园外最好的一栋院子。”
沈芝眨巴眨巴眼睛:“可若是我不让,娘会生气的。”
气的沈黎跺脚:“娘就是个偏心的。”眼珠子一转,又道:“妹妹你若真不想搬,哥哥有个办法。”
沈芝当然知道他的办法,上辈子就是这个办法,让沈凌未能一尝所愿,说实话,一座院子而已,沈芝并不介意住在哪儿,可对于沈凌,她千百个不想让她顺心。但兄妹两人前世也因此得了个坏名声,上流圈子都知道沈黎沈芝兄妹肆意妄为,不友弟妹,如今却不能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