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这股担忧持续了半个月,直到顾浔写信给她,他派去的人在岳城寻到了孙大夫,再过几日孙大夫就能到京。
沈芝差点跳了起来,如果不是外面雪夹雨,当天就要驾马去齐王府。
“小姐别急,后日不是泰安大长公主举办的梅花宴吗世子爷肯定会去的。”
一提到梅花宴沈芝更想哭:“别说这个了,我的小鸭子还是那么丑。”
到了冬日,最多的花宴便是梅花宴。不过泰安大长公主的梅花宴和别的宴会不一般。
泰安长公主宴会目的是让闺阁少女或少年儿郎们能为北地灾民慷慨解囊,但没直接说掏银,而是接着宴会的名头让贵女们一展所长,泼墨挥毫,写诗作画。其成果由各位郎君后出资购买,最后的资金用于救助北地灾民。
沈芝觉得这简直是一场别开生面的大型相亲宴。
你买了我的画,我看中了你的诗。这么有缘分的开头,很容易发生点什么的。
不过再一想泰安长公主本来就是帝都里有名的爱牵红线,也不足为奇了。
可惜她写诗渣,画画更是个渣渣。
不过幸好诗词画赋匿名,外人不知道哪一副卷轴是哪位姑娘的。即使她的画最后没人要,也不至于公开处刑。
最开始得到这个消息后,沈芝练了几日画小鸭子,反正她不走琴棋书画才女人设,勉强能见人就行。奈何周氏不指望她文惊四座,但也不准她丢脸。
因为贵女们的诗词画赋最后所得要出售给北地灾民,沈芝心里也想卖出去,所以狠练了几天。
可惜没天赋,现在画出的鸭子不提也罢。
“就昨日画的那副吧,再画我觉得一两日也很难更好了。”
“实在没人要就算了,我去调香,到时我可以将遇香坊赚的银子捐些出去。”沈芝不打算继续去干不擅长的事。
月桐跟着沈芝往隔壁的院子走:“可小姐,后日的宴会二小姐也会去的,若是二小姐拔得头筹”
“她拔不了头筹的。”
现在沈根本芝没把沈凌放在心上,周氏现在对沈凌有些感情不错,可这段日子足够她明白,镜碎钗破,就如马前泼水难收。
三皇子若是于皇位有心,就不可能娶她。而别的世家大族选择颇多,沈凌没优秀到非她不可的地步。
而且沈芝倒很期待沈凌去这场梅花宴,她大半年没在各种宴会上现身,这才可以出去估摸她终于有了东山再起的机会,等她去了就会知道周氏不让她参加宴会真的是为她好。
梅花宴这日,天气放晴,睡在屋檐墙角的雪花慢慢没了踪迹。
沈芝穿了身胭脂红的袄裙,外罩件白貂毛斗篷。
她带着月桐出门,在前院门口碰见正在等她们的周其。
好不容易有了今日的宴会,周氏看周其读书辛苦,便想带周其一道去出去游玩。再者周其以后要留在朝堂,今日去的都是勋贵清流朝臣之子,也可早些打好关系。
本来周蓉也要去的,可惜前两日病了,至今未愈。
“其表哥。”沈芝笑吟吟地冲他打招呼,跟着又叫了声旁边的沈晔:“大哥。”
沈晔点了点头皱眉问:“芝姐儿,你那副卷轴打开我看看画什么,免得到时候没人要丢了国公府的脸。”
沈晔这样说沈芝不奇怪,可这个语气活像施舍,沈芝冷哼一声:“不劳大哥费心,即使卖不出去外人也不知道是我画的,不会丢了国公府的脸。”
沈晔喉头一梗,注意到周其这个外人在旁边,秉持着家丑不可外扬的精神,没多说什么,一甩袖子。
沈芝上翻眼白,对着他做了个鬼脸。
这动作气的沈晔胸口发疼,愤愤地上了马车,一边的周其目睹了沈芝的鬼脸,忍不住轻轻地笑了声。
到泰安长公主府后,沈芝和沈凌将卷轴交给泰安长公主,泰安长公主笑着夸了她们几句,然后叫人打开卷轴确认。先打开的卷轴是沈凌的,她画了一幅墙角寒梅的工笔图,笔法细腻,用色干净。
泰安公主打量后夸赞道:“沈二姑娘画的很好。”
沈凌松了口气,她的右手因为受伤,重活做不了,精细活特别考验功夫。往常这样子幅寒梅图最多花一日,这幅寒梅图她花了整整五日才画好。不过今日能得到泰安长公主的夸奖,她花再多的功夫也值得。
人的记忆都是有时效性的,太后寿宴都过去那么久了,他们也该淡忘。何况那次救周氏足以说明她的品行不差。
“公主殿下过赞了。”
泰安长公主笑了笑,命人打开另一幅卷轴。
沈芝在国公府和沈凌连表面的姐姐妹妹都不扮演,所以沈凌还是第一次瞧见沈芝送来公主府上的鸭子图。
她攥着手心笑从差点就溢了出来。
这幅鸭子图真的是鸭子图,一只小黄鸭子独孤地立在宣纸中央。画画讲究意境讲究构图讲究故事讲究写景。可沈芝就光秃秃只小鸭子,也没画出神韵,小鸭子傻乎乎的。
小鸭子很丑萌,可沈芝不尴尬,她努力后的水平就是这般也没办法。何况画画什么的不是强项,她也不想和谁比。“公主殿下,我也就这个水平,若是拿不出去,我自个儿掏钱带回去吧。”
泰安长公主是当今圣上的姑姑,身份尊贵但为人和蔼,闻言便笑了:“我看你这小鸭子不错,虽然技巧不成熟,可明显是用了心,没搞那些歪门邪道的东西。”
听到歪门邪道的时候,沈凌不由想起太后寿宴上的事情,她心里一哆嗦,看不出来泰安长公主是随口一提还是意有所指。
呆了片刻,又有别的姑娘到了,沈凌沈芝从厅堂里出去,刚坐下不久,沈芝就看见昭仁郡主走了过来,她和周氏说了声,走到昭仁郡主跟前去。
两人打完招呼,昭仁郡主附在沈芝耳边小声嘀咕:“你的画拿给姑祖母了吗”
沈芝点点头说给了,又苦笑一声:“我的画应该无人问津,可也无所谓,长公主不会说名字。”
昭仁郡主画画的功力和沈芝相差无几,闻言附和地道:“说名字简直是对我俩公开处刑,但你不是有两个哥哥吗,就算外人看不上眼,你让他们两个放根彩帛进去就行了。我已经和我给大哥打好招呼了,若是没有人看中我的画,他就把她的那条彩帛给我。”泰安公主过一会儿会将字画书法在湖心亭旁边展出,若是有看中的郎君,将身上的彩帛放进卷轴前面的竹篮便行。
“可是我二哥在神器营,我和我大哥的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顾浔呢”昭仁开始出主意,“他不是要来吗,你让他把他的彩帛丢在你的画篮子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