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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平日都是几口将药喝净,从未喊过烫,更何况耽误到现在早不烫了。
姜沁言担忧他的病情,没想那么多,好脾气地“哦”了声,后面每勺都吹一遍。
两个人就这样一个吹药喂药,一个喝药端详,相顾无言。原本几口就能喝完,足足喂了半盏茶的功夫。
姜沁言知道他在看自己,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将药碗缓缓放回盘子,翟栩仍旧没有开口,想他是身子不适,不愿谈那些。
她站起身欲走,“公子安寝吧,夜里若有不适,一定喊我进来。”
她又要躲他,多留一会也不成。
翟栩烦闷,在她转身时,倏地将枕边放的书推在地上。
姜沁言不明就里,将托盘放下替他捡书。弯腰时,胸前露出惹人遐想的弧度,春光旖旎,翟栩只看了一眼便耳根泛红。
姜沁言将书放回他枕边,并未发现他的异样,抬腿又想离开。
翟栩哪里肯放她走,微微恼怒,冷声道:“得罪了四叔,你倒是淡定”
他终于把事提出来,姜沁言不知为何,反倒自在了。她站在原地,轻声道:“还要多谢公子帮忙。”
“四叔看中哪个丫头便夜里喊去,是各院心照不宣的事情。他无子嗣,以传宗接代为由,大哥也不好说什么。敢把他的人赶出去,这是头一次,谁也不知他老人家会做什么。”
姜沁言咬了下唇,“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翟栩声音微怒:“你现在知道给我添麻烦了这事你宁肯去问求玉,也不来告诉我,你以为你一个人可以应付四叔吗你哪来的本事护住素儿”
姜沁言被他说的低下头去,艰难开口:“我只是不敢麻烦你。”
“不敢麻烦”翟栩忽而冷笑一声:“你这是给我摆脾气呢。”
“不是,我”姜沁言无言以对,隐约觉得他知道了什么,心里发虚地往后退了半步。
见她往后躲,翟栩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挫败感跟无力感几乎让他失去理智,自己就这么凶神恶煞惹她怕吗难道一定要他病得厉害,她才愿意亲近他一点。
翟栩伸手去拉她,非要她坐下把话说清楚不可。
谁知姜沁言毫无防备,被他猛然一拽,一个没稳住倒在他的腿上,右膝重重在床沿上。
“嘶”姜沁言紧紧拧起眉头,倒抽了口气,却极力忍着不发出声音。
翟栩慌乱起来,她虽没喊疼,光听抽气就知疼极了,急着伸手去替她揉。
“撞疼了吧,都怪我下手没轻重,快坐好。”翟栩满脸自责。
姜沁言眼睛都疼红了,不肯让他碰,挣扎着坐起来。反应过来后,委屈地问:“你不是说没有力气”
明明力气大的她手都要被拉断,不用看也知道膝盖一定撞青了。
“我喝完了药,自然有了力气。”翟栩表情比谁都认真,眼睛却只盯着她的膝盖。
姜沁言听不出他说的是真是假,也不再回话,坐在床边,低头给自己揉膝盖。
“对不住。”翟栩伸出手想帮她揉,又被她一偏躲了过去。
他好声好气地哄道:“你让我瞧瞧,伤着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姜沁言脸一红,他什么意思,难不成要自己撩开裤子露出腿给他看
她毫不犹豫的拒绝:“不必了。”
见她不肯答应,翟栩没再说什么,有些失落地收回手。
姜沁言疼得发抖,再没力气往外走,两个人就这么僵持住。
翟栩沉默了会,往前倾凑近她道:“你今日不高兴,所以给我脸色看是不是”
姜沁言被戳中心事,很是心虚,却分明记得自己没有表现出来,颤着声辩解:“我没有。”
她是没有,可连看都不愿意看他一眼,也不肯告诉自己素儿的事情。他让求玉喊她进来,她却迟迟不肯,等到药煎好才肯理他。
“骗子。”翟栩淡淡评论。
忽而伸出大手,包住了她磕疼的右膝,姜沁言刚想挣扎,却被他冷冷瞪了眼。
她倏地安静下来。
翟栩帮她揉着膝盖,表情严肃,手上却极轻柔,淡淡道:“那两个乱嚼舌根子的丫头,已经被捆了起来,明日便发卖出去。”
姜沁言眼睛瞪大,不可置信地回头看他,似乎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知道。很快便明白,怕是素儿告诉了求玉。
“这种奴才留不得。”翟栩盯着她道:“求玉已经传话下去,从今往后谁再乱言主子是非,先割了舌头再扔出去。”
姜沁言咬了咬唇,没有说出话来。
他的意思是,无论他在背后怎样说自己,都不能有人让自己知道,否则他就要寻别人麻烦
她发现自己压根看不透翟栩。
前一刻虚弱到喝药要人喂,后一刻却拽的她摔在床上。
前一刻温声跟她说对不起,后一刻便瞪着眼不让她躲开。
前一刻还在问她是不是不高兴,后一刻便说已经处理了。
姜沁言默然半响,没有应他的话,轻声说:“好了,不疼了。”
翟栩没理会,又揉了一盏茶的功夫才收回手,坦然道:“那些话是我说的。”
只不过,不是你想的那样。
姜沁言眼睫动了动,没有回话。
“你生我气了。”翟栩陈述。
“我不敢。”
翟栩挑了挑眉,不信她的口是心非,耐心道:“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什么交易”姜沁言疑惑。
“我向你承诺,帮你摆平四叔,素儿一定会好好留在你身边。你把那些话忘了,就当从前是我失言。”
姜沁言原本心想,就算你不帮我摆平四老爷,我也不敢生你气。就算你摆平了,这也不是说忘就能忘的。
可听到最后一句,她不禁怔住,失言的意思是,他现在不那么想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