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回答我,为什么我不行,我到底哪里不行?
没有为什么。简柏殷抬起眼,你从来就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我曾经跟你讲过,不可能的事情就是不可能,你的迷恋可以毫无依据,我的厌恶也可以,没有人规定你喜欢谁,谁就一定要喜欢你。
连审讯室外的人都开始佩服简柏殷此刻的冷静姿态了。
温哲久久才喘了口气,他冷笑起来:就像简家人,即便你付出了再多,不爱你就是不爱你?
简柏殷冷淡地看着他:你以爱的名义去伤害别人只会让人觉得更加恶心。你口中的好,始终是你的一厢情愿,如果被拒绝了你会怎么样?驯养、打压、征服、囚禁,还是样样都有?他几乎看穿了温哲所做的一切,你让喜欢这两个字变得太廉价。
简柏殷靠在椅子上,商业上的正常竞争无可厚非,你和佘玲联合也好,和其他人联手也罢,输了赢了都是商场上的事情,可是你买/凶/杀人,用这种手段去打击竞争者,消灭危机,只能说你早就踩过界了。作为受害者,我没什么好说的。从始至终,简柏殷的情绪都没有被温哲影响,那些刺激人的话反而让他像跳梁小丑一般。
审讯室外的人面面相觑。
隋丰平身边的一个年轻警察忍不住低声对他说:你们老板太稳了,我见过很多受害者面对幕后凶手的表现,从没见过这样的。
当初他们头儿提出让简柏殷来见嫌疑人打破对方的情绪壁障时,他们还反对过,就是怕受害人的情绪激动受到影响,没想到结果刚刚相反。
够了简柏殷,别把你自己的那一套套在别人身上。
温哲喉咙里哽咽了一声,然后抬起手捂住脸,笑了起来。
装模作样果然是你的强项,这样一套套的大道理,是说给外面那些警察听的吗?什么不喜欢,什么接受不了,说到底只是你自私罢了,你只是想找一个感情不深不浅,又能被你抓在手心的人。没有负担不需要付出,即使感情失败也能不痛不痒的人。
他神经质的笑了起来:因为你、害、怕!可你越是这样就越让人着迷,你知道我有多想看到有朝一日你整个碎掉的样子吗,那一定是世界上最美妙的风景。简柏殷,你始终不是无坚不摧的,你不是神,总有一天你也会感受到我现在的无能为力,我等着这一天。
那真可惜,你看不到了。
你以为真的有人能陪你走到最后?温哲捂着脸病态的笑,没有的,除了我,谁会喜欢一个不愿意付出只会索取的人?再多的感情也会在不断的付出中消失的。他放下手,突然侵身,椅子在地上拖拉出刺耳的声音,温哲双手前撑,露出通红的眼睛,几乎贴上简柏殷的面孔。
没有人会陪你走到最后的,你身边那个梁祁安也不可能。他轻声笑着,语气滑腻无比,比起我来,他才是个真正的疯子。
在外围观的警察这个时候已经冲进来按住温哲。
简先生,你没事吧?
温哲眼睛通红,始终维持着笑容。
简柏殷,你迟早会后悔的。
简柏殷示意旁边的人放开他:你知道什么?
温哲歪了歪头,你不是最聪明的人吗,怎么不自己去查?他嘴唇微张,忽而笑了起来,原来你也不是没有重视的人,哈,简柏殷,哈哈哈哈,真是太有趣了。
温哲对着冲进来的警察抬了抬手,我认罪。
简柏殷知道温哲已经不会再开口说什么了,他果断站起来,转身往外走。
直到他离开审讯室,关上那扇铁门,温哲脸上的表情才消失的一干二净。
他被警察拉着站起身,嘴里还在喃喃自语:迟早,你会后悔的。
第63章夜谈
简总,现在去哪儿?
从警察局出来,简柏殷就始终一言不发,隋丰平不知道是不是刚刚温哲的话影响了简柏殷。
你先回去,我自己开车回去。简柏殷拉开驾驶座的门。
如果您需要的话,我们可以查到梁先生的相关资料。隋丰平建议了一句。与其让温哲的话影响心情,产生各种怀疑,为什么不选择干脆地查清楚?梁祁安的资料即便不好查,也不可能干干净净到一丝痕迹也没有,除非他是体制内的特殊人物,不过显然他并不是。
不用了。简柏殷都没犹豫一下拒绝了他,有些事情要他愿意说,否则
否则什么呢?
简柏殷自己愣了一下。
否者他们之间始终会有隔阂。
要是仅仅作为合作人,他调查一下梁祁安的履历无所谓,在最开始打算拉拢梁祁安的时候,他也的确查过这些东西,但涉及隐私的他没有去碰,之前是觉得没必要,现在现在大约是因为慎重反而不能随便去查了。
即便他想知道,也是想办法让梁祁安自己开口。
如果一开始简柏殷对两个人的关系还抱着试试看的心思,那现在梁祁安在他这里的砝码显而易见的加重了。
我记得你住在岁合路吧,我送你到路口。简柏殷对隋丰平说,他从隋丰平手里把车钥匙拿了过来。
不用了,简总,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隋丰平哪能让简柏殷来送他,连忙推辞。
上车吧,别让我再多说一次了。简柏殷上了驾驶座,系好安全带。
隋丰平只好跟着上了车,老老实实地被老板送到离家最近的路口,望着绝尘而去的车屁股,叹了口气。
简柏殷没有回家也没有回公司,他顺着岁合路往下开,到沿滨路口左转,一路开到了滨江码头,找了个地方把车一停,简柏殷一个人走去了江边,他沿着江堤走了一会儿停下来,抽了一根烟,晚上的江风又湿又冷,正好让脑子清醒。
温哲歇斯底里的控诉当时在场的每个人都看得明明白白,情绪不完全是装的,真实度就不好说了。
温哲的话可能是挑拨也可能是他确实知道了些什么,简柏殷顾忌梁祁安不愿意去查,不代表其他人不会去查,能搞出些蛛丝马迹都不奇怪,但温哲说的很模糊,也没有明确的指向,要靠这几句话去分析什么,反而着了他的道。
简柏殷想起了上辈子梁祁安的结局,后来媒体疯狂的报道了梁祁安很长一段时间,几乎把他的生平全都捋了一遍,但从没人说起过他的健康是否存在问题,毕竟梁祁安那么年轻。
简柏殷抽了口烟,江边的冷风迅速地吹散了白雾,只有指尖还留着一点点烟草的味道。
简柏殷垂下眼,一根烟已经烧得只剩烟屁股了,他或许应该跟梁祁安立个约,一起把烟戒了什么的,还要督促他锻炼身体,按时睡觉简柏殷心里列好了一条条计划,至于其他的,慢慢来,他有时间。
简柏殷爬上大堤,把烟头按灭丢进垃圾桶。
八点钟,爷爷跟梁祁安的饭应该已经吃的差不多了。
简柏殷取了车,在滨江路上找了间餐厅,打包了一份外卖,开着车去了思诺疗养院。
※※
爷爷,喝茶。梁祁安把泡好的茶递给藤椅上的老人家,一顿饭的功夫,他对老人的称呼就从老爷子变成了爷爷,进展速度之快,越级程度之高,要让认识老爷子的其他人知道了肯定啧啧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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