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心中欣慰,却说:“宫里的事儿,也并非需要你帮忙,本宫不还有贵妃贤妃她们吗?”又问,“可去了齐王府?”
唐细正要提齐王府的事呢,见皇后问,她立马回道:“儿臣刚从齐王府回来,方才还在齐王那儿瞧了一场好戏。”
“什么好戏?”皇后倒是好奇。唐细道:“齐王打发了一个丫鬟,说是那个丫鬟趁王妃有孕在身的时候耍什么肮脏的手段想爬床,齐王当即就翻了脸。本来是要把那个丫鬟打死的,还是王妃求了情,说是齐王府如今有了小王子,不能杀生,这才放了那丫鬟一条生路。”
唐细是无心说的这些,听后,皇后皇上却是各有所思。方才皇上没说完的话,皇后想来也能猜得到他要说的是什么,左不过就是说当年郭氏爬床,是郭氏耍了手段,并非他心甘情愿。
可如今,齐王府也有丫头想爬床,齐王又是怎么处理这件事情的?
若不是婉沁拦着,那爬床的丫头是要被打死的。可当年的郭氏呢?当年,郭氏爬床,皇上不但没有任何惩处,反倒是处处加以维护,甚至不惜打压她这个皇后也要维护郭氏的安全和利益。
如今再想来,也当真是只剩下好笑了。
所幸皇后的心早已死了,也不在意皇上了。否则的话,她怕是又要以此奚落皇上一场,羞得他无地自容才好。
而此刻的皇上,又何尝没有领悟过来。他勾着头沉默,也不说话。
唐细见气氛不对劲,意识到或许是自己说错了什么,忙也闭了嘴。皇后却笑着安抚她说:“你也累了,既请了安,便早早回去歇着吧。”
第095章
唐细回东宫的时候,太子还没回后院来。唐细也没什么事情做,就自己卧在炕上看了会儿书。
太子是踏着暮色回来的。今儿是他听说太子妃已经回宫了,这才早早完事回来的,搁在从前,这会子怕是还在忙呢。
唐细虽然在边看书边等太子,但也是心不在焉的。注意力根本不在手中捧着的书上,常常的,看着看着,想到太子的清雅风姿来,她就不自觉笑了。然后一听说太子从前殿回来了,她也顾不上什么身份规矩,直接套了鞋就等不及似的迎了出去。
外殿有太监宫婢在,唐细多少没好意思太失了规矩。不过,等到夫妻二人入了内殿,太子打发走了近身伺候的宫婢后,唐细就再也不管不顾了。踮起脚尖来,双手紧紧环住太子脖子,她是壮着胆子这样做的,因有些羞意,双颊染了层薄薄的粉意,更是衬得那双又大又圆的眼睛满满的水意。
太子倒也没主动,清雅的男人腰背笔直,略垂着头,垂目安静望着跟前这个壮足了胆子勾他的女人。心早已动,面却依旧淡然,他只是想看看,眼前的这个小女人,她到底能主动到什么地步。
但见她只是勾住自己脖子就不动了,他压眉,轻声问:“就这样?”
唐细轻轻眨了眨雾气蒙蒙的眼睛,又有心想进一步,又不太敢,所以只能这样一脸茫然盯着太子看。
“殿下还要臣妾怎么样……嘛?”最后的一个“嘛”字是小小犹豫了一下加上去的,她也想彻底抛弃一切,只做他的女人,她也想毫无顾忌的只和他。
她想象中最理想的婚姻,就是他还是郭俭的时候,他们之间只有夫妻关系,不存在君臣……那时候,她可以肆无忌惮做一切她想做的事。
可现在,虽然外人面前她需要时刻保持有太子妃应有的矜贵,但关起门来,她其实还是可以和他只做普通夫妻的。
一个丈夫爱一个妻子的模样,他都有。齐王能为王妃做的一切,她相信,他也可以为她去做。
走到今天这一步,她早放下了所有对他的戒备,早已完完全全的全身心相信他了。哪怕就算日后他做了皇帝后,他变了个人,可至少如今的男人是真心实意待她的,她要珍惜这份真心、以及此时此刻的美好。
人嘛,活在当下才开心。至于以后的事情,她也不想过多去操心那些,车到山前必然会有一条路给她走的。她只是不想老了后,再回忆起这段感情、这段经历会后悔,总患得患失,不但以后不会开心,当下也是不会开心的。
所以,如今的唐细,早已是那脱了缰的野马,放飞了自我。
太子倒跟她算起账来:“心都玩野了,还晓得回来?”
唐细蹭他:“那我错了还不行吗?殿下想怎么罚臣妾?”
太子叹了口气说:“怎么罚还没想好,不过你能知错就改自己跑回来,孤也该奖励你……这个怎么奖励,孤倒是想好了。”说罢,太子就抱着人去了床上。
用完晚饭后,太子于灯下看书,唐细也捏着册书挨着他一起看。
唐细其实有好些话想和他说的,只是怕打搅他,这才欲言又止。太子察觉到了,瞥了她一眼,问:“你想说什么?”
唐细却故意吊他胃口:“臣妾在齐王府看到一桩好戏,本来想说给殿下听的。不过,可看殿下也不是很想听的样子,所以臣妾还是不要说了好。”
太子笑起来,搁下手中书册来,认真望着人问:“现在说吧,孤不忙了。”
于是唐细就笑着蹭到了他身边去,高兴的与他说道:“婉沁怀了身子,齐王身边有个丫鬟想爬床,差点被齐王打死。”说到这里,她故意停住了,没继续说。
太子还在等着她,见她忽然没了声音,倒问起来:“然后呢?”
唐细却道:“殿下听到这样的话,难道心里没有什么想法吗?”
太子笑问:“什么想法?齐王这么做,难道太子妃觉得不是正常男人的正常行为吗?怎么,难道还要孤给他嘉奖?”
唐细觉得太子这是给自己扣大帽子,轻哼了一声说:“齐王自始至终就没有过侍妾,殿下您可是有过三个姬妾的。”
太子微颔首,认真说:“你不提醒孤,孤倒差点忘了。左右高林二位承徽也尚是清白之身,改日孤奏请母后,若是母后愿意,放她们出宫,或者放她们再回坤宁宫,皆可。”唐细一惊:“臣妾是随口一说的而已,殿下不必这么较真。”高林二位老实本分,也没什么野心,何必赶她们走,东宫也不缺她们一口饭吃。
可太子却有自己的想法:“何必耽误了她们的青春?既然是母后的人,就让母后自己做主吧。”
唐细却觉得这件事情不可行,毕竟是东宫有名分的女人了,哪怕太子没有宠幸过她们,但身份摆在这儿,放出去算怎么回事?何况,不知缘由的人,许还会认为是她这个太子妃怂恿的呢,那她可真冤枉。
唐细挺有些纠结,其实话题扯来扯去,最后还是得扯到东宫子嗣这件事情上。走了高林二位,后面势必还是要有别人进来,就算太子一再坚持拒绝,可朝中那些老臣一个个可都不是好惹的。
如今皇上不管事,太子监国,可以说太子虽是储君,但已行天子之责了。天子无后,这是何等的大事啊。
果然,隔日太子去养心殿请安,并向皇后提了此事。皇后倒还没说什么呢,皇上开了口。
“她们都已是东宫有名有分的人,又无错,打发她们走,成何体统?何况……”看了眼皇后,皇上继续虚弱着道,“何况,她们二人是你母后派去的,你这么做,岂不是打你母后的脸。”
可皇后却显然并不在意这些:“既然太子只想一心一意待太子妃,高林二位留在东宫也只是白白耽误她们的青春而已。所以,臣妾倒觉得太子此提议不错。日后她们二人是继续留在臣妾身边做事,还是出宫去另嫁,都由她们自己选。”
皇上也听得明白这母子二人说这些其实是在打他脸,只是他原也有错,打也就打了。但,皇嗣乃是重中之重的事情,此事却耽误不得。
“高林二位放走也就放走吧,皇后的人,皇后做主就成。但是,太子妃至今无所出,难免不会被群臣所诟病。太子子嗣一事,还是得提上日程才行。”
太子道:“儿臣尚算年轻,太子妃年岁也不大,子嗣一事虽急,却也不这么着急。莫神医也在尽力给儿臣调理身子,想来再过两年儿臣身子就能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