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副队闻言不由又是一声冷笑,缓缓道:你在汇民银行当了三年客户经理,业绩一向不太好,跟同事也处地不是很开心。上个月,你刚通过了一家新兴银行的面试,还有半个月就要跳槽了。你的这位大客户,不带去新公司吗?
王平张口结舌。
好在马副队也不需要他的回答,又问道:听说你跟郁娟的关系非常恶劣?郁娟,正是在劫案当天被杀的汇民银行半岛分行的财务总监。
王平调整了一下坐姿,满脸不屑地回道:每个银行的客户经理和财务总监的关系都不好,如果这两个位置的人关系太好,行长就该坐不住了。
但你跟郁娟的关系似乎特别恶劣?至少当着所有同事的面大吵过四次,有一次还被扣了薪水?马副队随手自案卷中抽出一张银行的纪律处分决定书竖在王平的眼前,上面清楚写着王平的名字。
王平脸颊一热,眼底明显闪过了一丝恼怒和愤恨。
马副队又将那张纪律处分决定书翻过来看了一眼。违规截留客户资金,这个罪名不小啊!是郁娟举报你的?
这种事,哪家银行没有?哪个客户经理敢说自己的屁股一定干净?她就是成心跟我过不去!王平恨恨大骂。
贱女人,早晚弄死你!马副队放下那张处分书,抬头看着王平缓缓重复了一遍他曾经在银行里说过的话。恭喜你,终于做到了。
王平却似挨了烫的兔子一般一蹦三尺高。警官,你别冤枉我!郁娟是被那些劫匪打死,关我什么事?
马副队将背脊靠进身后的椅背,双手环胸看了王平一阵。直至王平心虚地坐回位置上,他才开口道:毛京生,就是那个被劫匪一枪打死的电工,以前也是你的客户。
是吗?王平故作惊讶,我的客户很多,如果时间间隔太久的话,我真的记不得。
你都不好奇劫匪为什么要杀他吗?马副队又问。
还能是什么原因?分赃不均?过河拆桥?王平不屑地答。
马副队的眼底瞬间闪过一丝精光,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们警方从未向任何人透露过毛京生也是劫匪的同伙。顿了顿,他又字若千钧地补充。十二名劫匪,死了九个,重伤三个。医生说,这三人没有生命危险很快会醒。你敢确定这三人之中没有一个人知道你是他们的内应吗?他们一定不会把你供出来?
负责记录的小李又抬起头科普关键一句。自己交代和被人指证,量刑的时候还是差别很大的。
下一秒,王平忽然嚎啕痛哭。
齐耀辉笑着给转过身来看他的马副队比了一个大拇指,开门走了出去。自此,322汇民银行劫案终于全面告破。
第41章醋意
事实上,年知非根本不愁没人看望。
从他醒来的第二天开始,东港分局的同事、以前警校的同期、海城第一幼儿园的校长和学生家长、社会热心人士以及各路媒体记者就快将他的病房窜成菜场了。为此,院方不得不严格规定年知非的被探病时间每天不得多于两个小时。且若非与年知非是亲友关系也并非公务探望的就恕不接待了,以免影响年知非的康复。可即便如此,短短一个星期之内,年知非所住病房的楼层走廊上的鲜花也已换了三回。
综上,齐耀辉来不来看望年知非根本无足轻重。好在,齐耀辉虽然迟迟不来,云向光仍是来了。就在年知非入院的第一个周末,云向光带着他亲自下厨煲的花胶鸡汤出现在年知非的病房里。
好香啊!这个时候正值午餐时间,云向光刚拧开保温壶将鸡汤倒出来,在医院陪伴年知非的林乐天就已十分给面子地一声赞叹。
好香你就多喝点!年知非赶忙伸手将汤碗推向林乐天,自己心如止水地就着面前的丝瓜炒蛋扒白米饭。
住院一个星期,年知非自觉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随时可以出院。可年奶奶和刘叔显然都把他的意见当成了脑震荡的后遗症,坚持每天都用各类煲汤给他清醒脑子。于是乎,如煲汤般磅礴泛滥的亲情只需短短的一个星期,就将原本对食物来者不拒的年知非宠成了现在这个挑嘴的熊孩子。
林乐天周末还来看望年知非本就存了蹭饭了的心思,自然是来者不拒,当下端起汤碗一通吨吨吨。云向光的手艺向来是不差的,林乐天一碗下肚立时眉开眼笑。真不错啊!年崽,不喝点?
不了。年知非摇摇头,歉然地对云向光解释。我这几天喝汤都快喝吐了。
云向光了然地笑笑,顺手将手上拎着的一个塑料袋塞进床头柜。然后,他坐到年知非的身边,在他的耳边轻声道:我还给你买了薯片和肥宅快乐水,你藏起来,趁医生不在的时候偷偷地吃。
年知非这才发自真心地展露笑靥,若非意识到性别不对,一句好姐妹怕已脱口而出。
却是同样来看望年知非的许连山听了云向光这句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只见他上前拿出一包薯片拆开,一边吃一边拍了还在吨吨吨喝汤的林乐天的后脑勺一下。吃货!好歹也给年崽留一碗啊!
年知非却只心疼地看着许连山,连声叫着:班长,这是我的薯片。
我看你像薯片!许连山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少废话!给你留点就不错了,还想怎样?
年知非立时哑口无言。
就是啊,年崽!你还受着伤呢,不能吃这些垃圾食品的。我们帮你吃掉点哈。林乐天放下汤碗,也理直气壮地开了一包薯片。
年知非目露凶光,狠狠地瞪他。
接到眼神,林乐天迅速开了一罐肥宅快乐水,挑衅地向年知非一扬眉。
哎哟!看了全场的云向光笑地直弯腰,你们俩怎么总这么好玩呀?跟欢喜冤家似的,干脆凑一对算了。
哪知,云向光这话音方落,林乐天瞬间一蹦三丈远,背心直接贴上了门板。小光,你可别瞎说!我跟年崽是清白的,我们之间只有纯洁的友情!
我开玩笑的,你这么紧张做什么?云向光见林乐天这么大的反应,不禁横了他一眼。知非都没跑呢,你跑什么?
坐在病床上的年知非冷冷道:我要能动,我就翻窗了。
哈哈哈!许连山最给面子,笑地最大声。年崽,你真是学坏了,都成冷面笑匠了!
云向光也跟着笑了,只是这笑容看起来却隐隐有些尴尬。很快,他便换了话题。身体怎么样了?
挺好的。这是年知非的回答。
gu903();左肩开了一个洞,听说缝的时候顺手还给补了一下胸骨。有三根肋骨骨裂,医生说至少要静养两个月。脑门上缝了五针,还有中度脑震荡,刚醒的两天一直在吐。脸上、脖子、前胸后背、手上、腿上,反正你看得到看不到的地方不是撕裂见血就是肿了。这几天好多了,发青;前几天都又黑又紫,碰都不敢碰。这是林乐天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