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耀辉背对着萝卜翻了个白眼,气呼呼地走了。
已经休假了四天的年知非当然没有老实在家躺着养伤,可比起回去对着齐耀辉那张讨人嫌的逼脸,他还是更乐于跟云向光逛街吃甜筒。就在齐耀辉在医院移交犯人的时候,他们俩刚吃过午饭正悠闲地走在东港区最热闹的一条商业步行街上。
救齐耀辉其实可以说是工作,你不用特地请我吃饭的。年知非舔了一口手上的香草甜筒,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
浓郁的奶油味混合着清新的香草味在味蕾上绽放,年知非立时快乐地眯上了眼睛。
救命之恩,别管是工作还是见义勇为,没有表示才很奇怪吧?云向光正色回道。说着,他又一脸庆幸地笑了起来。幸好我们是朋友,所以你这天大的恩情我请你吃饭就好。已经很便宜我啦!说起来,你怎么会这么巧就在我们家楼下?
听到云向光那句我们家,年知非的眉心不自觉地跳了一下,忙道:哦,是这样。那天是我负责护送齐队回家,按规矩,你们上楼之后我要再守半个小时再走。结果太累了,就在车上睡着了。
哎呀!这么可怜?云向光立时一声惊叫,不行,这一顿饭可不能算完!
甜筒不也是你掏钱吗?年知非笑着推辞。
一支甜筒能算什么呀?云向光满不在乎地道,要不是耀辉喜欢,我才不爱这种甜腻腻的东西呢!
不是啊,挺好的。
这一句年知非没说出口,不知道为什么,他本能地觉得不该说。是以,只又埋头咬了一口甜筒,轻轻回道:这就可以了。
不行!云向光却十分较真,认真地许诺。这样,你下次什么时候再来俱乐部,我买单!
不等年知非推辞,他又随手将吃了一半的甜筒扔进垃圾桶,掏出手机凑近年知非。给你看幅画,我画的。他从手机里调出一张照片递到年知非的面前。
那是一幅油画,纯黑底色的画卷上,画着一名昂然直面黑暗的警察,他额头上沾着一抹血,金红色,悍然将画卷上的黑暗撕裂。
这是我?年知非并不懂绘画艺术,但这并不妨碍他感受到油画中传达出的强烈情绪。当然,也不妨碍他辨认出云向光画的那个警察五官与他相似。
当然啦!云向光用力点头,就是我们一起经历的那桩劫案。知非,你不知道,那天你站出来主动要求当人质的时候对我的震撼究竟有多大。那时我就想,如果我能活下来,我一定要画你。
说着,他又收回手机自己欣赏了一会,显然他对这个作品也是满意的。
我以前画风景比较多,这幅改了十几稿啦!我想好了,等我完成,我要拿这幅作品去参赛。京城双年展,它是我们国内一流的油画比赛,在国际上也有一定的影响力。如果我能得奖,我就把这幅画捐给海城警方,说不定会对你以后的升迁有帮助的。
这个就不用了吧?年知非再次推辞,他当警察从来没想过要走仕途。
知非,你相信我!云向光却已一脸严肃地抬手搭上了他的胳膊。我以后一定会是个很著名的画家!这幅画,将来一定很值钱!
我相信。年知非温柔地笑了笑,轻声呢喃。你以后一定会是个很棒的画家。
优雅、高贵、艺术气息,向光而生、向美而行,你这样的人就是美好本身。
有眼光!云向光满意地拍了拍年知非的胳膊,忽然又叹了口气,开始十分接地气地吐槽。其实你不知道,学油画真的特别费钱!画具啊、油墨啊,都特别贵。还要请老师,一堂课就是好几百。要不是齐伯伯、齐伯母,还有耀辉一直支持我,我觉得我走不到今天。
年知非闻言,顿时想到了他不久前跟小丁和萝卜聊过的一个八卦。你是说,你学油画的学费是齐耀辉和他爸妈出的?
对呀!云向光坦然应声,确切地说,小时候学油画基本都是齐伯伯、齐伯母出钱。后来耀辉工作了,他承担了很大一部分。包括我出国留学,都是他在负担。耀辉我知道他其实一直对我很好的,就是不太会说。他就是大男子主义,觉得表达出来了就很丢脸。但实际上,他情愿自己处处节省,也要助我完成梦想。这些,我都知道的。
说到这,云向光不禁满脸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年知非。这些话我从没有跟别人说过,整天提耀辉耀辉的,真的很怕别人笑我。可不知道为什么,对你说我就很坦然。明明我们认识不久,可我总觉得知非你是一个非常值得信赖的好朋友。可以放心说心事,甚至可以把银行卡密码也告诉你的那种。
年知非被恭维地满脸通红,久久才憋出一句:朋友不都是这样的吗?
嗯!云向光用力点头,慢慢露出了一个无比怀念无比甜蜜的笑容。我记得那时我们都还很小,我和他念一个小学,就是比他低两年级。他真的很照顾我的,上学放学都要等我一起走。还很少跟他的同班同学一起玩,因为要陪我跟我的同班同学一起玩。那时我的同学都笑话我,说我和耀辉怎么跟连体婴一样,上哪都要一块行动?就为这个,我还跟他发过脾气,但他从来没有生我的气。
无论我喜欢吃什么、喜欢玩什么,他都会第一时间送到我的面前。我有什么为难的事,也都喜欢第一个告诉他,因为他一定会帮我解决。他真的什么都想着我、什么都让着我、什么都以我为重!你说以后就算我还能认识别的什么人,就算他对我比耀辉对我还要好可我们二十多年的感情,这么多点点滴滴、这么多共同的回忆、共同的快乐,他能超越吗?
云向光仰头看了眼阳光灿烂的天空,长舒了一口气,对着年知非一字字地大声宣告:我真的好喜欢耀辉!
年知非仍微笑着看着云向光没有说话,他知道但凡说起齐耀辉,云向光整个人就幸福地发光。但这一回,这光芒似乎过于耀眼,刺地他双眼微微发疼。
年奶奶是在晚餐的时候才意识到她的孙儿今天有点不对劲。明明出去玩的时候还很开心,回来了就有些萎靡,连晚餐也没吃多少就回了卧室。
安顿好小叶子,年奶奶轻手轻脚地推开了年知非的房门。两个小时前就说累了想休息的年知非并没有上床,他坐在书桌前,在翻看他大学时的数学教材。
非非?年奶奶轻唤一声,坐在了年知非的床头,抬手摸摸年知非的脸颊。不是说累了吗?怎么不睡?
睡不着年知非摇摇头,含混地回话。我,我看会儿书,数字很好,能让人内心平静。
年奶奶静默地看着手足无措的孙儿,久久才低声问道:非非,发生了什么?是有人让你不开心了吗?
没有,没什么。年知非还是摇头,却又在年奶奶关切而爱怜的目光下忍不住俯身扑进她的怀中,紧紧搂住了她的腰。我没有不开心,我不知道没有人,是因为别的
大概是羡慕吧。
年知非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了,只能沉默着紧紧闭上眼睛。
第65章庆功
考虑到年知非周三才销假上班,总队的庆功宴定在了周四。因为是在短短的一个月内解决了两起灭门大案,且顺利将杀人真凶捉拿归案,是以除了总队同事,不少别的分局的同僚们也赶来为他们庆祝。
科技进步,天眼的存在虽然给警方破案带来了极大的便利,但交通的高速发展又给警方捉拿真凶带来了极大的麻烦。是以杀人大案,向来都是破案相对容易,捉拿凶手就十分艰难。尤其是总队的这起案子,杀人真凶是外国人,一旦潜逃出国,可以说此生再无将其捉拿归案的机会。
有鉴于此,齐耀辉居然能想到以自己为饵引凶手上钩,最后居然还真给他如愿了,那自然是十分牛逼,值得大伙去敬他一杯酒。
当然,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咳咳,虽然不是周三,但齐耀辉和年知非为了这个案子都停战一个月了,你们是不是应该
gu903();不行!哪知,齐耀辉竟一口回绝,年知非昨天刚拆的针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