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 / 2)

屋里安静得能听见虫鸣般的声音,合上门扉,重越暗自奇怪,封闭的重府里毒雾弥漫连鸟叫都没有,哪来的虫鸣?

晕倒在屋里的老妪和小厮不见踪影,地上一滩黑水,上面凌乱地盖着三件粗布衣裳。

半根发钗融化在水中,正是这东西发出的呲呲之声。

给柳郁香跑腿的老妪!

发钗正是老妪头上的!

这衣裳分别是

重越脑弦一紧,余光不小心瞥见地面上多出了一道人的影子。

窗边悄无声息地站着一个人,月华照亮半张绝色面庞,影子被拉得老长。

祁白玉!

重越下意识就要开门往外跑,但扶伤珠冒出大量白色光点,就像一把钩子把他的脖子勾住,让他僵了一刹。

他想保留金灵血脉原有的优势,希望金灵柱圆满,却发现尖端那一点缺陷要圆满却也很不容易,尤其是有其他杂灵台拉扯瓜分大头以后,好像怎么也圆满不了。

忽略那些让他害怕的潜在危险,单纯回归到他本身。

血脉重组跌落境界非常容易,几乎只要一个念头,稍微催动灵力,就能全盘崩塌从头开始,然而稳住金灵柱却尤为艰难,在金灵柱圆满之前稍微动用灵力就前功尽弃。

但凡艰难,必定是往上走的。一切衰败都来得非常容易。

目前所有危机都不敌祁白玉这个人给他的威胁来得大,要想让金灵柱尽快圆满,他不只见了祁白玉不能走,甚至还得主动招惹才行

这个念头一经冒出,重越感觉自己疯了,还是跑吧,小命要紧!

不打算再打声招呼吗?清亮的嗓音带笑。

与此同时,门似乎被一股巨力抵着,打不开了。重越深深地呼吸了下,缓缓转过身去,牙关都在打颤,道:实话告诉你,你藏身的这地方一点也不隐蔽

祁白玉手里捏着一只药碗,又从花盆里弄出一块土来,细细碾碎了,道:你还知道倒掉这碗药,对那女的可真够怜惜。

重越只知道那碗汤药被动了手脚,喝了会行动不便,但听祁白玉的意思似乎不止如此

可他也不敢多问,谁知道对方会不会把药渣提炼了重新塞进他口里。

祁白玉拿白绢擦干净手指,这才朝重越伸出手,道:手给我。

重越把手缩回衣袖中,背靠着墙远离他往旁边退: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叫人了!

祁白玉道:我算是丹药师,可以给你看看你的伤势。

你不是丹药师,你是毒师!

大陆修仙之气蔚然成风,修士多如牛毛,其中还有些特殊职业享誉在外。

譬如大流的丹药师,炼器师,阵法师,以及医师,符师,画师,乐师,驭兽师等等。

而毒师算是几乎所有师中最不受待见的一个,各个孤僻,名声一个比一个差。

也有个说法是,丹药师不一定是毒师,但毒师一定是丹药师。

重越退到不能退,一下跌坐在床上:我好得很,不、不需要你救。

满床大红刺绣被褥,床单也是靓丽的艳红,红绸连账左右分开,一身红袍的重越坐上去画面格外旖旎融洽,好似融为一体,只剩神色惊惶的俊脸,和无处安放的双手。

果然不是我的错觉,你真的在怕我。祁白玉掀开脸边的帘子,阴郁的目光落在重越面上,墨发在烛光照耀下散着柔亮的光,瞳眸闪烁着琉璃般的色泽,见他靠近便微微躲闪。

得罪了。祁白玉缓缓抬起手,触碰重越的额头,那里有一处伤口,那时原嵩虽然收了手,但到底还是有一丝剑气伤到了他。

重越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呼吸一滞,目光锐利,有那么一瞬间,祁白玉仿佛看到了那个目空一切的

转瞬即逝。重越目露怯意,气弱了许多:别碰。几乎是以商量的口吻说出了决绝的意味,还是小心翼翼的那种。

祁白玉目光更幽暗了,喉结上下动了动,内心无法克制地蠢蠢欲动,低声道:你故意的。

重越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少年带翻在床,脑袋磕在玉枕上竟有点软还有点余温,头弹起来又沾上去,恢复了坚硬冰凉的触感。

一条手臂横过胸膛,按住床沿,把他的挣扎全挡在了臂弯下,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不要乱动。

别说,祁白玉压低声音以后俨然便是那个噩梦般的白玉毒尊。

重越睁大了眼睛,弓着身子双臂交叉于胸前,以一种莫名其妙的姿势侧躺着,感受到温热的呼吸喷薄在后颈处,背脊一寸寸僵硬到尾椎。

另有一只不安分的手从腰下探出,几乎将他锁在床上,禁锢在怀里。

重越头皮都要炸了,拼命暗示自己,从背后抱住他的是位女子,是位女子,是位绝色女子

似有什么伸进衣襟,冰凉柔软之物直接接触肌肤。

重越彻底破功,隔着衣料按住他的手,脱口而出:男女授受不亲!乱摸成何体啊!

话音未落,股骨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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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不会那什么的orz

果断双重生吧,白玉毒尊比较带感!!只要他知道重越前世有多辉煌就很OK了

第8章金灵柱圆满

重越猝不及防啊了一嗓子,猛地扯开他的手,跛着脚跳下床去,走了几步,一脚踩空,冷汗浸透了额前发丝,干脆跌坐下来喘着气休息。

后腿骨疼得仿佛要裂开,他重伤渡劫到底还是伤到了骨头,痊愈得并不是很彻底,尤其是灵体濒临崩塌,伤及奇经百骸,已经开始影响他灵体不够稳固的地方了。

祁白玉到底还是摸到了他胸前那枚水隐晶,此刻那水隐晶吊坠露在外面,挂在他一眼便觉得有怪的雪丝绳上,目光复杂地提醒道:这晶石和细线上都被涂了东西,你最好不要戴。

重越没觉得有异常。

祁白玉沉吟片刻,又道:它和药碗里的东西相辅相成,如果你没喝过那药,只要别贴身放着,就不会有事。

重越将信将疑地把那晶石隔着里衣放着,这个动作做到一半他陡然想到这么做的意思岂不是承认了他没有喝药,所以祁白玉究竟是说真的还只是试探他,一个区区十七岁少年的心智要不要妖孽至此?

重越想到房间里那三堆衣裳,莫非那下人醒来说过些什么,才被祁白玉灭了口?普通下人不知情,但那个老妪却是柳郁香的心腹。

重越怯声问道:你是不是已经,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知道什么?祁白玉道,知道你不是真心期盼这门亲事,你只是顺其自然,让那女的自行抉择,成就成,不成就算了。不成但被逼着成的时候,你宁可自废也不多说半个字,好让事情就这么过去,后果你一力承担,是这样吗?

重越:

重越,你是来者不拒的类型吗?

重越:

祁白玉道,连被下药都不介意,还有什么是你介意的?

重越:别说了!

他连炼死他的人都想不追究了,他还能介意什么?

因为端药给他的女子,并不知道她被她爹娘算计了,似乎跟他一样可怜

重越道:介意又能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