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你走了吗?
重越道:我昏过去的时候,赶你走了吗?是谁先丢下谁的?
祁白玉被他话里呼之欲出的怨气给震惊了,怎么这张淡漠超然至极俊朗如明月星辉的容颜下,竟然还藏这么多小情绪,而且还都是因为他,道:所以你丢我的盒子是因为
重越义正辞严地打断道:那只是手误。
祁白玉绕到他身边,再次盯着他那张忽红忽白的俊脸,道:把我送的丹药喂给宠物狼也是因为
重越摆手道:纯粹是白妙吃过,狼王没有,我是为了一视同仁才喂的。是吧狼王,快见过这位祁师。
嗷呜!银狼王久闻祁师威名,见他在古教也能进出自如,以及那些灵丹妙药是出自他的手,按照白妙所教的侍奉之法,立刻摇尾乞怜,连连点头。
祁白玉掩饰不住微微上扬的唇角,轻笑出声,既而朗声大笑,说不出的开怀。
重越听他的爽朗笑声,佩服对方心胸,自己的有意激怒虽有点分寸,但也是能激怒寻常人的,如果祁白玉真生气了,或许就有了一拍两散的理由。
可对方完全没把这当成值得过心之事,倒是让重越松了口气,甚至有些感激。
以前他就觉得跟祁白玉一起太舒服了,舒服到有负罪感,那种从没体验过的轻松好像不该属于正途。可揭开了那层面纱,祁白玉就像一块恰如其分的蜜糖,中和掉了他的苦楚,让他觉得就是赖在对方身后事事仰仗对方也是对的,是他的自由。
祁白玉问:兄长接下来有何打算?
重越道:你跟你义父
关系不好,祁白玉直言不讳,要不是看在兄长的份上,我早就跟他断绝关系了。
看在我的份上?重越看向他。
怕你认祖归宗以后又被老阴货给阴了呗。祁白玉道:我在等你。等你认祖归宗,你就是我名正言顺的兄长,我怎么护着你都是应该的!
难道现在就不是应该的?重越觉得有必要让祁白玉彻底看清至圣药尊的真面目,只为了把祁白玉彻彻底底拽到自己这边,温声道:那你觉得,就现在这个情况,我连自己身份都证实不了,还认得了祖归得了宗吗?
他曾这么跟我说过,聂云镜也是这么笃定的,他凭什么不认你?血脉天赋都有可能变化,你的年岁相貌做不了假。
说得也是。重越一笑,原先使劲折腾想远离至圣药尊,但当他真正在陨神谷正门口吃了个闭门羹,仿佛当头一棒。
药尊不声不响就不认他了,甚至连面都见不到,就好像他就是个无足轻重的角色。害他崩溃至此还能高高在上独善其身,有这么便宜的事吗?
你不认我了,问过我意见没有,听我一句附议咋了!
祁白玉不禁看向重越,重越问起瀚皇秘境的情况,听他并没有如自己所想的那样拿下秘境另立门户,暗道可惜,道:所以你就把华如真交给聂云镜了?
不算吧,他们也来陨神谷考核了,不出意外,应该在我们前面。
得快了。事不宜迟,重越立刻抬脚进入祭坛,祁白玉用新身份也陪着他进去玩玩。
要知道上一世重越二十九岁以入流宗师的身份回陨神谷都备受瞩目,这一世就更不用说了。他俩提前突破境界,见识和阅历都非同凡响,这些司空见惯的考核,对他们这样的选手而言,简直就跟走个过场似的,不要太轻松了。
每个人的考核都是分开了,祭坛内连接着另一方天地。
重越踩在草地上,正处在分岔路口,路分多条,每一条路口都有个或熟悉或陌生的虚影悠悠然站在那里,迎上他的视线,便会笑着朝他招手。
重越一眼便看到了那些人中,唯一一个坐着的身影。
一身白衣,温润如玉,面带和煦至极的笑容,眸光柔和好似玉泉,至圣药尊!
重越暗道:这便是万花幻境,如果我没记错,大概是选择不同,考核难度不同。我只要过关就行,无所谓难度高低,所以还是越简单越好。
重越目光扫过,朝着他最不怕的那个虚影走去,或许是才刚分开,这道祁白玉的虚影有些失真,面如月华,人美如画,莫名地很有安全感。
而另一边,祁白玉面无表情地盯着至圣药尊,朝着这个虚影所在的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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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卫长老思前想后,那位少年确实是白玉毒师无疑,而白玉毒师本就是陨神谷核心弟子且是至圣药尊的义子,虽然行事乖张无比歹毒,但毒术却独步于年轻一辈,没道理包庇那位冒充金灵半神体的小子。
莫非那小子是正主?
可之前和姚家有名的驭兽师一同进来的那位又是谁?
他算到那枚弟子令在谁的手中,以及那人如今又处在什么地方,似乎也是在至圣所在的山谷,原本一两个弟子不是什么大事,可牵扯到至尊就不一样了。
守卫长老亲自来到药香谷,拜见至圣药尊。
迎面走来一位白袍青年,脚踩木屐,头上一根混沌木簪,手腕上缠绕着一根木藤环,几粒猩红嫩芽抽出枝叶来迎风摇摆,那青年清雅脱俗,眉目含情,乍看之下好像是个涉世未深的童子,出入禁制遍地的山谷,犹如闲庭看花一般。
守卫长老只当他是药香谷的童子,想让他进去通报一声。
白袍青年笑靥如常,回道:药尊不在谷中,受邀去观战了,不知长老所为何事?
守卫长老立刻躬身,一揖到底:不在就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不用惊扰了药尊。你是?
我姓申,名伊。
守卫长老琢磨着这个名字有点耳熟,转下山去一拍脑门,迅速掉头回去,却见那里已经没了青年的身影,不禁扼腕跺足。
早听说开创医师公会的大会长样貌年轻,医术高超耸人听闻,为人低调,来去无踪,总跟在至圣药尊身侧宛如隐形人,他虽然长得好看,却没人能记住他的相貌,更画不出来。
临近尾声,重越才从考核地中出来,看起来较为狼狈。
怎么样?祁白玉已在外面等了他数久,周遭的人都在谈论幻境过于真实难度太高,听说难度高的闯关成功有可能直接入至尊一脉,谈论的也就更多了点,还有对比细节来推测难度的。
重越道:我选的应该是最简单的吧。就是绑在身上的锁链难解了一点,出来就耽误了点时间。你呢?
我的或许是最难的。祁白玉弯起唇角。
厉害!重越由衷敬佩。
台上四方坐席上有至尊落座,但真容隐在混沌雾气之中,只能听到声音,身形看不真切。
中年修士走上台,道:此次有人选到最难的九环锁灵阵,并闯关成功,有资格进至尊一脉,若是肯站出来,那我就不看之后的战绩,直接将之收归门下了。
谁选的就九环锁龙阵?
周围窃窃私语声一阵,不少人唰地看向祁白玉,祁白玉皱紧眉头,他的不是,但他的也非常难,大概是第二吧。见重越愣神,祁白玉用手肘捣了下他。
重越下意识摆手道不是,心说不会吧,他经历的确实是九个方向的锁链,也确实有条龙骨,但他都已经说出去他是最简单的了,不好反转,否则过于高调。
没人站出来吗?
那人胆量不足,不懂得争取,或许不值得被重视。
药尊所言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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