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1 / 2)

可怖的波纹自他周身荡出,空间几分扭曲,药尊祭出一尊神鼎,右手一杆金灵神枪,形成可怖的杀伐领域,抵御四方。

那这么说,我们送你往生极乐,也是慈悲!华如真气急。

我超脱众生之上,我的功绩举世无双,我活在世间很是快乐,你们对我下手,恐怕会遭天谴。药尊面容带笑。

至圣药尊说话间以一敌二,同时对付重越虚影和华如真,竟是丝毫不落下风!

祁白玉动用金剑,主要以劈开攻伐余波自保为主,他心情很是错乱,此时的至圣没了跟他在一起时的笨拙、宠溺,口气虽依旧温和,眉宇间却十足盛气凌人,就像印象中的至圣药尊,就好像他这些时日来的所有猜测都是虚妄,都是被对方牵着鼻子走的下场。

可祁白玉却没办法从怀疑的漩涡中脱身,这个药尊不对劲,或者说这个世道很不对劲!

够了啊,你们身体上处在同一层次,心境上相差悬殊,还是别自取其辱了,到此为止!省得两败俱伤,我里外不是人!庄岫深知华如真的弱点,此人只是攻击连绵不绝,可他自身的境界却也就那样,若能断了他的一臂,没了右臂的书神也就不足为惧。

重越神影力量用尽以后,身体消失的刹那,余光扫过华如真,只来得及喊了句小心。

庄岫不知何时竟然绕到了华如真身后,五指如钩正中他的右肩,洞穿他防御力极强的衣袍,试图卸掉他整条右胳膊。

华如真一边要抵挡药尊的攻击,疲于招架,就那一刹那的空挡,他仿佛听到了自己手臂骨头断裂的声音,尖锐的剧痛沿着手臂席卷全身,不由发出一声闷哼,冷汗掉了下来。

一条手臂齐肩扭断,从宽大的衣袖下方落了出去。

找死!充满威严的声音从天而降,庄岫顿时脖子一矮,头低了下去,仿佛泰山压顶般,帝印虚影形成的重压领域将其笼罩期间,庄岫如陷泥淖,竟不知该高兴还是该生气:华艺你还是帮着他,对付我

你怎么样了?华艺见他断臂处的伤势,瞳孔猛缩,杀气逼人。

华如真催动体内神力,右肩上血淋淋的伤口却无法愈合,那伤口骨头处呈现乌黑之色,庄岫必定是往手上涂了什么东西。

这人不是个善茬,哪怕没了记忆,本质上也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家伙。

饶命,饶命啊,我错了!我投降!!庄岫跳脚。

华艺身披帝甲,手持帝剑,更有帝印加身,瀚域密境无尽岁月以来的底蕴都加持在身上,对付庄岫这个侥幸跨进神境的家伙,尚且还有余力。

我来对付他,你想办法疗伤。他对庄岫动了杀心,或许并非纯粹是为华如真,而是庄岫轻而易举就被药尊挑唆,是非不分,帮着敌人来对付他挚爱的亲生儿子,相比而言,他的话都不管用了,那就没必要留下这祸患。

断臂就能毁了我?异想天开!华如真吐出心头血,猛地闭上眼睛,敞开了心眼,直接用心神将鲜血勾勒成龍字

耗费心力甚巨,威力也极尽可观。

龙吟惊天,天穹被染成血红色,呼啸着朝着某个方向蜿蜒而去。

神龙摆尾,绕过药尊,倾盆大口朝着祁白玉当头咬下!

药尊为防止祁白玉脱身,本就在他身侧不远,直接催动神鼎,罩在祁白玉头顶上方,挥动金枪和祁白玉的金剑并在一起,威力十倍暴涨,对抗那道神血凝聚而成的龙尾一击。

前一道神龙虚影还未消散殆尽,藏在神龙之中的雷蛇闪电般窜出。

药尊的视线被神鼎挡了个全,祁白玉见到那深紫色小蛇尖锐的毒牙,灵活地绕过他的手臂,朝着药尊白皙的脖颈而去!

那一瞬间,眼前的一切仿佛慢了下来,祁白玉浑身血液停止流动,不等他细想,他的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了反应

边荒大漠,绿洲。

身着白袍的重越霍然起身,闪身便来到绿洲边沿。

主人你怎么了?白妙晚了一步落在他身侧的草地上。

我可能要出去一趟。重越望向天边卷积的彤云,眼皮狂跳,有种不祥的预感。

第84章都是命啊

去哪儿啊!白妙落地还没站稳就直接撕裂空间,重越风驰电掣还面不改色,它却快被颠吐了,头晕脑胀,体内神力运转不畅,随时处在被空间裂缝切割的危险中,完全跟不上,只得在脑子里问主人,还上气不接下气。

陨神谷境内,莽城。

重越平静的声音刚落,白妙眼前就失去了他的踪迹,它停下来拼命喘息,不知何时它浑身白毛都湿透了,也不知自己身处何地。

举目四望无人迹,周遭阴风阵阵,白妙不由打了个哆嗦,内心既兴奋又恐慌:主人千万不能有事啊!

重越赶到莽州时,腿脚都有点发抖,内心极尽不安,眼皮狂跳不止,待他真身降临到熟悉的城镇,那处灯火通明的酒楼已经变成一地废墟,原处人潮如蚂蚁般溃散。

半空中已没了人影,重越神识外放,笼罩整片城镇,蓦然表情凝滞。

那雷蛇毫不费力地穿胸而过,祁白玉膝盖微屈,软倒下去,身体被带飞数百丈,胸口穿了个血窟窿,鲜血汩汩流出。而尽管祁白玉挡了这一击,他本该撞上药尊的胸膛,可他却侧过身,竭力转变方向,没让那雷蛇的余波对准药尊所在的方向。

而当他喋血倒飞出去,那个护着他的高大身影却始终没有跟来,只是不疾不徐地转过身,目光复杂地看向他所在的方向,掺杂着无尽温情的目光也在漫天血雨中看不真切。

祁白玉混乱了,可无论怎么混乱,他突然觉得混乱本身似乎都已经不重要。

华如真表情僵在了最惊悚的那刻,内心说不出的崩溃。

你、你为什么华如真耗费了精元,面色苍白,一缕长发由黑转白,在满头青丝上格外显眼,他蓦然想到很久以前在他耗尽生命力垂暮之际,正是这个人治好了他。

他杀了祁白玉,他亲手杀了昔日的救命恩人

华如真竭力动用神力,却没办法让手臂愈合,没法幻化出一个重越虚影来,他浑身瘫软,恨不得也跌坐在地,他把脸埋进双手中,双目无神:你让我怎么跟重越交代啊。

祁白玉静静地看向不知何处,嘴唇微动:重越。

时间仿佛放慢了,他的身体在慢慢变冷,剧痛也离他远去。

恍惚间,他好像看见重越了,焦急地飞掠而至,带起了飞扬的尘土,砂砾被掀上高空,打了个旋儿便碎成晶莹的粉尘,随风而过。

祁白玉缓缓伸出手,一只温暖的手握上了他的,头顶落下阴影,冰凉的水珠一滴滴砸到他脸上,顺着脸颊滑落。

白玉,你撑着点啊,没事的,重越搂着他,竭力让声音平稳,颤音却不受控制地溢出口,我找人来救你,我马上去找人来救你前辈,申

重越的衣襟被猛地拽住,脸庞凑近了些,正对着一张面无血色的绝美容颜,空洞的目光很是锐利,像是回光返照一般。

祁白玉一改脆弱无助的神情,调动仅剩的气力猛地揪住重越的衣襟,动了动唇,目光冷厉,哑声道:如果你将来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我就

剩余的话被堵了回去,重越低下头,含住他染血的唇瓣,湿润的眼角渗着泪。

祁白玉脸色苍白,嘴角擒着一抹苦笑,道:算了,随你。我从来都随你的,以后你想怎么过,也都随你。

怎么能算了呢,你不要你活着!你管管我。

祁白玉连咳嗽的气力都没有,半截身体缓缓消失,冷厉的目光渐渐变得柔和,就那么看着重越,好像满心满眼都只有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