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正是由于这样的唯一性才导致了现在这般田地。
别哭了。
被哭的脑仁子都疼的男人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他瞥了下天色。
太阳马上要落山,现在下山的话正好赶上山下人间夜市。
夜市热闹,吃食也不少。
既然山上没有,我们便下山。
余烬云这么说完垂眸示意万里起身跟上,他好带他下山。
然而少年试探了好几次也没办法站起来,他坐了一天,腿麻的厉害,浑身也无力。
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
老祖宗
万里漂亮的眸子里带着羞赧,里面清晰的映照着余烬云那张冷若冰霜的脸。
您可以背我下山吗?
余烬云被气笑了。
对他卑躬屈膝的,畏惧崇拜的人他见得多了,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随意使唤自己的。
究竟你是祖宗还是我是祖宗?
万里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
我这不也是迫不得已吗?现在我浑身无力,就算坐在剑上也歪歪斜斜的很容易栽倒。您也不想我在您的主峰上饿死被人笑话吧?
夜幕降临,缙云仙山像是被墨色染上了一般,只有天上一轮明月辉映,给了驱散寂寥的光明。
林晦还在之前休息的梧桐树下练剑,月色迎着他剑上的寒光,如碎银,随意挽一个剑花便让人觉得饮酒般酣畅淋漓。
不知道练了多久,他才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将剑放入了剑鞘。
正当他准备离去的时候,忽觉着一片阴影落下,罩在了他的头顶。
少年长睫一颤,抬眸顺着那片阴影望去。
明月当空,夜风烈烈。
一个熟悉的俊美男人冷着张脸御剑而行,衣袖被风吹起,眉眼似这夜色,即使落上了清辉也柔和不了他的棱角。
在他身旁是一顶不大不小,雪色的轿子,悬浮在半空。
那轿子做工精细巧妙,映照着月色,仿若融为了一体。
即使没见过,可因为那男子的身份,还有那轿子周身浓郁莹白的灵力。
林晦一下子便知晓了那雪色轿子是何物。
缙云法宝之一
明月夜。
他怔怔地注视着明月夜,一时间有些移不开视线。
此时一阵风吹过,那轿子的帘子被轻柔地拂开。
里面坐的少年面如冠玉,优美流畅的侧脸曲线也一并映入了他的眼底。
林晦瞳孔一缩,这无意瞥见的一眼,比见着老祖宗和法宝明月夜还要让他感到震惊。
他就这么呆愣愣地站在原地好一会儿,直到今夜掌灯的师兄看见他上前唤道他的时候才回过神来。
林师弟,你怎么了?大半夜的在这里发什么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白日聚在一起疑惑的说了一句老祖宗是不是在养成的弟子。
林晦抿着薄唇,不知道在想什么,直直地盯着对方看了好一会儿。
在对方不自在地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少年先开口了。
抱歉白师兄,白日的事情是我太武断了。
???
作者有话要说:万里:师父,这轿子亮的晃眼。
余烬云:忍忍。
看到法宝被当轿子坐还被嫌弃的众人
忍不了了,这对炫富狗师徒。:)
第十六章
自三百年前余烬云闭关之后,这还是他第一次下山。
缙云是远近闻名的仙山,山下依附它生存,受它庇护的人们成百上千。
其中靠的最近,也最繁华的当属南淮水城。
他们隶属于金云王城,却因为地靠缙云仙山,受其照顾颇多,鲜少有妖兽出没。
夜幕时分,南淮城灯火连天,虽然已是晚上,但依旧亮如白昼。
城中贯穿着一条小河,河水清澈见底,上面还有一盏盏花灯,随波漂流。
流水浮轻灯,通明的灯火和稠的月光倒映在湖水和灯火上,远远望去,那就像是星辰细碎,沉沉的流水蜿蜒着,那一瞬间仿佛天地倒转,头顶的夜空成了人间,脚下印着灯火的河水凝成了星空。
万里坐了一会儿轿子,这个时候已经缓过劲儿来,不再像刚开始那样浑身无力。
他揉了揉脖子,眼睛滴溜溜地转着,扫视着哪家店面在卖吃的。
老祖宗,就那家酒楼吧。
少年指着不远处挂着红灯笼,飘着酒香的地方。
你喝酒?
在思想还停留在几百年前的老祖宗眼里,酒楼一般只提供些小菜和酒水,而现在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空腹喝酒不好。
没,我走不动了,就近找一家凑合凑合得了。
万里有些疑惑地瞥了对方一眼。
我只吃饭,我不喝酒的。
两人走进酒楼的时候,还在各自畅饮的客人们的视线不自觉往他们身上落。
隐晦的,直白的,都带着毫不掩饰的打量之意。
不为别的,只因为两人无论是衣着还是外貌,更甚至于气质都和这里的人格格不入。
尤其是余烬云,他的神情很平淡,眉眼的弧度就像一道平直的直线,既不对其他人的眼神过分关切,也不因为身处在视线之中而露出分毫慌乱,那是一种几乎和所有人隔绝的冷静,让人觉得无法靠近。
缥缈神秘,像是蒙上了一层薄纱,明明就在面前,却好像犹如天上。
万里饿到不行,他连忙拉着余烬云往靠窗的空位置上一坐。
小二,给我上几道你们店里的拿手菜,然后再添壶茶。
人间和缙云不一样,尤其到了晚上这个时候,喧闹嘈杂,在酒楼喝酒的人肆意的说着话。
这让平日里习惯了安静的余烬云有些不习惯。
但他最终也没说什么,只是正襟坐在万里的对面。
脊背挺直如松柏,面容清冷,混着空气中微醺的酒气。
眼前的人眉眼如画,光是看一眼就让人有些醉了。
老祖宗,你有什么想吃的?
刚才他饿急了,找到了空位置就吼了一嗓子,结果坐下后才想起余烬云还没有点东西。
不用。
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吃凡间的吃食了,偶尔嘴馋也就吃几颗灵果。
对于这些余烬云并没有任何想法。
之前还没有觉得对方除了强大之外,和自己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可现在他却明显的觉察到了一种距离感,近在咫尺又似乎远在天边。
他想要够也够不着。
想到这里,万里抬眸看了一眼闭目养神的男人。
老祖宗,我能问您个问题吗?
余烬云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却并没有睁开。
说。
您贵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