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了。”李太妃满意地颔首,“说起来,先前倒是没顾上细问,那位边小姐,与郡主有着怎样的渊源?”
林策回道:“与她的寡母到林家住过三二年。”
“这样说来,是以前的手帕交?”太后道,“难怪知语姑娘记挂着你。”
林策一笑置之,道:“臣女先去见见她,再携她一起过来给太后请安,不知太后娘娘、太妃能否允许?”
裴行昭颔首,“先叙叙旧也好。”
李太妃无所谓,“人就在寿康宫外,郡主只管去见。”
裴行昭吩咐阿蛮,去帮着安排一下。
过了些时候,林策离座,出了正殿,随着引路的宫人到了寿康宫花园,去了一个凉亭。
凉亭里已有一名女子在等。
女子双十年华,穿着藕荷色褙子,白色挑线裙子,绾着牡丹髻,面颊非常白皙,眉眼精致,双唇如嫣红的花瓣,不论怎么看,都是一个美人,这美人的气质很高雅,令人想到腹有诗书气自华。
曾经,林策托着下巴端详边知语,说知语姐姐真好看。
也就是这个美人,做过令林策堵心至极的事。
林策目光深远地审视着林知语。
边知语等了多时,也没听到免礼的话,心下不由千回百转,生出几分忐忑。
直到对方流露出明显而真实的紧张不安,林策方缓声道:“你要见本宫,我便让你如愿,只是,少不得问几句,你想好了再回答。”
边知语垂首道:“民女谨遵郡主吩咐。”
林策的语速依然和缓,却是连番发问:“你们母女下落不明那四年,栖身何处?可经得起查证?你有什么能帮到我的?需要我帮你什么?”
边知语声色不动,却是沉默不语。
聪明人遇到这种情况,会选择一个问题回答,期间思忖为难的问题。边知语是聪明人,不会不清楚要她想好了再答那句是因猜忌而起,想打消猜忌,便该对答如流。
可是,她做不到。
旁的也罢了,栖身何处也不能当即说出。林策唇角现出一抹嘲弄,嘲弄的却非眼前人,而是曾经的自己。
只因着儿时的好印象、对自己而言美好的回忆,在四年前母女两个投奔林家的时候,便是人家说什么就信什么,疑心病分毫也没发作。
当真是脑袋被驴踢了一回。
边知语思忖了好一阵,红唇微启,“民女……”
林策却打断她:“既然需要斟酌,不妨多斟酌几日。我会给你安排个清净之处,等你想好了,我们再细数以往。”
边知语望着她,目光怅惘,“看起来,郡主真的要与民女生分了。”
林策转身,“随我去给太后娘娘请安。你这副作态,也该改一改了,别惹得太后娘娘不悦才好。”
“……是。”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向正殿。
“你们离开两广总督府的那年,我有一些见闻。”林策望着前方,语气淡然,“你可当真是把我吓得不轻啊,我这辈子从没想过会经历那种事情,偏偏你就做了。”
“郡主所指何事?”边知语问道。
“你不知道?”林策笑笑地睇她一眼,“做过的花前月下的事儿,忘了?”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8章
“花前月下,把郡主吓得不轻……”边知语困惑地望着林策,“郡主当真是把民女说糊涂了。”
“人都说难得糊涂,这也是福,我只望你能够一直糊涂。”林策加快了步子,“赶紧的吧,让太后娘娘久等可是罪过。”
边知语无法,只好也加快脚步,尽量跟上林策。
两人进门时,燕王正在跟裴行昭、杨攸说种植棉花的事儿,他时时听管事回禀,得空了也去田里看看,觉着幼苗长势不错,“这样看来,京城也适合种植棉花,收成一定差不了。”
“京城本就在北直隶境内,这是一定的。”杨攸接话,端起酒杯,“我先祝王爷和楚王小发一笔。”
燕王哈哈一笑,“借郡主吉言。说起来,起这心思的时候,也该拉上你,有好大家分么。可那时候毕竟拿不准,又怕收成不好拖累了你,害得你被家里人埋怨。”
杨攸笑道:“王爷有这份儿心就够了,等到明年我再凑热闹。”
见到林策返了回来,二人便守住了话。
林策携边知语一起向裴行昭行礼。
“免礼,坐吧。”裴行昭想着,人应该是到齐了,李太妃想要唱的戏也该开场了。
果然,两女子落座没片刻,李太妃便起身向裴行昭道:“臣妾先前本想请太后娘娘为燕王赐婚的,可他眼下没有成婚的心思,也只好作罢。但是,他正在病中,身边不能没个知情识趣体贴周到的人照看着。知语小姐,太后娘娘也瞧见了,她样貌不俗,又是林郡主的远亲,臣妾便想请太后娘娘给个恩典,做主将知语小姐许配给燕王为侧妃。”
裴行昭笑微微的,视线在燕王和边知语面上逡巡着。
燕王也笑微微的,仿佛没听到嫡母说的话,完全事不关己的样子。
边知语则是稍稍低下了头,面露羞赧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