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农家科举记 第284节(2 / 2)

gu903();崔稚对寺庙的兴致并不是很大,毕竟在后世受的都是唯物主义教育,但是人总是对奇闻异事有些探究欲。

崔稚没有再去拜佛,也没有去看什么碑拓,倒是走到后面一个被围起来的小院,听人讲起从前这潭柘寺的一位法师,当真法力无边,曾有人见他与池子里的鲤鱼说话,后来那鲤鱼变成了人,法师便按照那鱼的模样造了一条石鱼,就在潭柘寺的龙王庙前。

崔稚恍惚想起魏铭帮她导游的时候,介绍过这条石鱼,他说那石鱼看似铜,实则是石头所造,敲起来可发五音,崔稚因为脚软没去看,倒是在这听说。

说奇谈的和尚,道那石鱼之所以不同寻常,其实是那位法师在石鱼里为成精的鲤鱼保留了灵力,后来那鲤鱼遭遇了祸事,将灵力取出来保命,这石鱼便只有其形,没有其灵了。

崔稚听得津津有味,她虽然也编写类似《食神飞升记》的话本子,但是比起这种古代神话传说,食神飞升记更贴近现实生活。

崔稚又听那和尚讲了两则怪事,天色渐晚,行人稀少起来。她也想着该回了,不知道魏大人同法师论禅结束没有,她要把这鲤鱼精的趣事说于魏大人,魏大人总是天文地理无所不知,她要瞧瞧他知不知道这奇谈怪论。

但是崔稚回头去找钱对他们,竟然没瞧见人。

“钱对?焦武?”黑灯瞎火的,崔稚四处瞧了一遍,“哪去了?”

她寻不见两人,只觉得极不正常,也不敢耽搁,寻路过的和尚要了一盏灯,自己挑着灯往回走,边走边喊两个没影的人。

突然有黑影往她脸前一窜!

崔稚直觉就是不妙,开口要喊人,却见两人忽然从两边扑了过去,三下五除二将那人按住绑了起来,焦文喊道,“让他两个跑了!”

崔稚定睛看去,竟是焦文和钱双两个,她满头雾水,她明明带出来的事焦武和钱对呀!

那焦文已经把黑衣人绑了个死死的,朝着她笑,“姑娘莫怕,这是爷的主意。”

他这么一说,崔稚终于明白过来了。

崔稚拿灯去照那黑衣人的脸,钱双把那人的面罩摘了下来,崔稚见着人正是那日哄骗她的假绣坊伙计,哼笑起来,“一次不成,还不肯善罢甘休,非要绑我!我倒想知道,你主子到底是谁!”

那伙计被焦文扭得臂膀生疼,知道是跑不掉了,当下一脸颓丧。

崔稚也不急,让他好好想明白,叫了焦文带回去慢慢审问,又问魏铭那处如何。

“姑娘放心,焦武两人已经跟过去了!”

崔稚瞧了一眼坐落在半山上的潭柘寺,魏大人那边,肯定也有好戏呢!

——

魏铭同青夕法师论禅这事,倒不是个幌子,青夕法师同翰林院庞侍讲乃是旧友,魏铭是经庞侍讲介绍过来的。

魏铭跟青夕法师论了两刻钟的禅,青夕法师不禁笑道,“魏施主年岁与阅历并不匹配,倒令贫僧看不清了。”

“惭愧,”魏铭微微低头,“此心岁长,是年岁不能及。”他说到这一顿,“不过,今日要解贵寺解决一桩私事,必不扰佛祖清静,还请法师海涵。”

那青夕法师也不意外,“佛门本事了却恩仇之地,施主自便。”

魏铭谢过他,行礼道“改日再来叨扰”,便去了。

他出了法师禅院的门,看见焦武和钱双两个,心下一定,叫了两人上前来问,听说已经抓了起来,嘴角不由浮现一个笑。

“既然如此,便在附近转转吧。”

魏铭不急着回去,在青夕法师禅院附近转了起来。青夕法师的禅院后有一片临崖的竹林,竹林里有石桌石凳,有人正在那桌前吃茶。

魏铭举步路过,有下人走上前来,彬彬有礼地问道,“不知阁下可是今科魏状元?”

魏铭道是,那人一笑,“我们家二爷有请。”

“贵府二爷是?”

“我们家老爷,乃是辅国将军李柘传,今岁才从襄阳进京。”

回话的人虽然低着头,可口气却骄傲的很。魏铭笑笑,顺着看过去,看见属下坐着两个人,左边的一个十六七的模样,穿着银色长衫,正也朝着魏铭看过来,跟他颔首,而右边的一个半低着头,看不清面庞。

魏铭略略定了定神,迎着左边那人的目光抬脚走了过去。

银色长衫的男子正是李柘传的嫡次子李河泰,他倒是并未自持身份,先简单地自我介绍了一番,又要给魏铭介绍右边那位一直半低着头的男子。

李河泰脸上露出几分笑来,跟魏铭道,“算是我三弟吧,单名一个葭字。”

魏铭向李葭看去,见李葭一身竹青色长衫,脸色白皙中透着微微的红晕,掀起的眼帘下,是那双魏铭不知见过多少次的,波光粼粼的眼眸。

只是从前,魏铭从未在那双眼眸里见到过柔情。

到了后来,他每每见到的,都是厌弃,憎恶,甚是到了最后,她抽出匕首捅在他身上的时候,那眼眸里涌动着的,是滔天的恨意!

李葭,魏铭前世的妻子。

魏铭一时间定住了目光,再见旧人,前世今生已经天翻地覆。

他看着李葭,李葭也用那双眼睛轻瞥着他,外人看来,竟是一副一见定终生的戏码正在上演,只有魏铭知道,从没有什么一见定终生,人与人能否天长地久,不在于一眼之间,而在于一日一日的相处。

有些人,不能相处。

他把目光慢慢地收了回来,心里冷得似坚冰,他跟李河泰和李葭点头,“二位可是有什么事?”

这话不免有些不近人情。

若是寻常人一眼瞧住了旁人的妹妹,只怕立时就要坐下来,攀谈一阵。魏铭倒好,把人家妹妹定定瞧了五秒,冷冷淡淡地问人家,有什么事。

李河泰被他问得愣了一下,李葭也微微皱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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