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第127章(1 / 2)

赦大老爷的作死日常. !

其实,真要计较起来,贾家的子嗣长相都格外的不错。且不说那些个已经完全长开的,单说几个孩子好了,也是个顶个的出挑。

因着瑚哥儿早夭,二房的珠哥儿算是荣国府小辈儿里头年岁最长的一个了。今年九岁的珠哥儿,小时候身子骨有些羸弱,虽说一直精心养着,可这两年因着抽条长个儿的关系,看着还是比同龄人要消瘦许多。可饶是如此,依然能够看出这个俊俏的哥儿,再加上他素来稳重得很,看着还有一种温润如玉的气质。

比珠哥儿略小一岁的琏哥儿,单论容貌或许是同辈之中最为出挑的。他的五官极为精致耀眼,就如同老天爷精雕细琢出来的一件精品瓷器一般,十足十的一枚小美男子。

就连如今还是个小毛孩子的十二,也是一样的让人难以忽视。且十二身上有一种寻常孩子所不曾拥有的成熟气韵,倒是更衬得他愈发惹眼了。

至于姐儿们,元姐儿和迎姐儿显然是不能相提并论的。时年七岁的元姐儿五官已经长开了,看着就似一个含苞待放的小小少女。又因着她打小就被严格教养着,言行举止极有大家闺秀的风韵。反观迎姐儿,许是因着年岁小,也有可能就是因为她太圆润了,哪怕如今已经不似小时候那般滚圆了,却仍还是一脸的婴儿肥,可爱逗趣自是有的,旁的估计近几年内都不可能出现了。

然而,即便荣国府小辈儿的孩子们个顶个的出众,却没有一个能同王家那位姐儿比拟。

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吊梢眉。只一照面,就给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再细瞧去,眉目如画眼波流转,这才叫天生丽质难自弃。即便如今年岁尚小,可一颦一笑之间,自带无限风情,唯有“惊艳”二字可以略形容几分。

比起头一回见到王家姐儿的那拉淑娴,旁的人显然要镇定得多。王夫人拉着王家大太太说着话,贾母则让元姐儿将王家姐儿唤到了跟前,还褪下了手腕上的绞丝金镯非要塞给人家当见面礼。当然,除却那拉淑娴之外,迎姐儿也是头一回见到这位亲戚家的小姐姐,只是她年岁太小,与其说是惊艳,不如说是嫉妒来得更为恰当一些。

不是嫉妒王家姐儿的容颜,而是嫉妒……

“姐姐!二丫头的姐姐!”迎姐儿眼睁睁的瞅着元姐儿拉着王家姐儿的手,一道儿往贾母跟前去,登时气得直跺脚。等她看到元姐儿并不曾因着她的叫喊回转过来时,更是伤心的眼圈都红了。作为荣国府最小的孩子,虽说是庶出的,可她本人并没有这个嫡庶的概念,故而只觉得自己喜欢的姐姐被人抢走了。这么想着,只越想越心酸,一个没忍住就扑进了那拉淑娴怀里嘤嘤嘤的小声哭了起来。

那拉淑娴登时有些哭笑不得了,偏迎姐儿闹得动静略大,这会儿诸人的目光都望了过来。那拉淑娴只得拉过她,忍着好笑调侃道:“平白多了个姐姐,二丫头不高兴吗?”

迎姐儿愣了一下,扭头看了一眼已经被贾母搂在怀里的王家姐儿,又瞅了瞅站在一旁的元姐儿,歪着脑袋仔细想了想,瞬间就被说服了:“嗯,新来的姐姐!”

小孩子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况且王家大太太母女俩来这儿主要还是为了探望王子胜父子俩,王家姐儿更是完全没想过要跟个胖乎乎的小不点儿争宠。在解开了迎姐儿的心结后,三个小姑娘很快就玩到了一块儿。而女眷这边,有王夫人做中人,一时间倒也算是和乐融融。

只是,待无人注意时,那拉淑娴悄悄的向身后的石榴招了招手,低声了吩咐了两句。石榴亦低声答应着,旋即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又过了少许时候,容嬷嬷低头颔首的走了进来,并未惊动在场之人。只是,等她走到那拉淑娴身后时,目光扫过了王家姐儿面上时,登时身形一顿。

容嬷嬷过来后不久,贾母便唤散了,说是不耽误人家夫妻、母子见面,又因着王子胜父子俩是住在前院家学里的,只吩咐了鹦鹉带着她们往前头去。

“老太太。”忽的,那拉淑娴开了口,“不如让张嬷嬷带亲家太太过去罢。正好她儿媳妇儿就在家学里头做事儿,回头想要吩咐甚么也方便得很。”

贾母闻言微微一怔,不过旋即想到这不过是小事儿一桩,便无可无不可的点头应允了。等王家女眷离开后,余下诸人也就各自散去了。那拉淑娴拉着迎姐儿的小胖手回了荣禧堂,权当没看到赵姨娘满是期待的目光。

回了荣禧堂后,那拉淑娴陪着迎姐儿玩了一会儿,又一同用了午膳,直到迎姐儿都歇午觉去了,容嬷嬷才从前头回来了。一见着那拉淑娴,容嬷嬷先是下意识的四下张望了几眼,确定屋内无人后,又将房门给合上了,回头对上了那拉淑娴颇为无奈的眼神后,容嬷嬷才凑过去用近乎耳语般的声音道:“主子!那人是不是宜、宜妃娘娘?!”

……

……

宜妃,郭络罗氏,满洲镶黄旗人,乃是康熙帝四妃之一,也是圣宠最盛,受宠时间最长的妃子。其一生承受君王宠爱,享尽荣华富贵,育有三子,皇五子胤祺、皇九子胤禟、皇十一子胤禌。可惜,年轻时候的风光无限,到了晚年却因次子胤禟站错了队,晚景凄凉。待送走了三个儿子后,宜妃也跟着撒手人寰。至乾隆二年,入葬景陵妃园寝。

不管怎么说,宜妃都是一位奇女子,且因着同为上三旗人,那拉淑娴曾与她有过两面之缘。

头一次,大概是在那拉淑娴两三岁时,那会儿还是康熙年间,宜妃仍是高高在上的四妃之一。那拉淑娴只跟在家中长辈身边,远远的看了一眼。只这么一眼,就让当时尚且年幼的她,真正的领悟了何为美人。而事实上,那时候的宜妃娘娘已然年迈,纵是如此那通体的气派足以让她感到心惊。

第二次,却是她已经指婚给了宝亲王,虽尚未正式完婚,然入宫于她而言却成了再平凡不过的事儿了。雍正爷跟康熙帝最大的不同在于,前者统共就那么几个儿子,真正能拿得出手的,唯有宝亲王一人。也因此,她这个钦定的未来宝亲王侧福晋,也就跟着水涨船高了。而二度见到宜妃,却是有人存了看笑话的心,拉着她一道儿看热闹的。也就是这一次,她真真切切的看清了这个被康熙帝宠了半辈子的女人。

只是令人惋惜的是,在此之后没过多久,这个曾经圣宠无限的绝世美人最终还是化作了一捧枯骨,徒给世人留下满腹感概和唏嘘。

那拉淑娴犹记得,尊贵如雍正爷,都曾写过一句极为怨念的话:

‘……皇考未登梓宫前,仓猝之际,宜妃母妃见朕时,气度竟与皇太后相似,全然不知国体。’

尽管谁也不知当时雍正爷究竟是抱着怎样的心态写下了这些字据,可不得不说,曾经的宜妃娘娘,就是宫中最靓丽的一道风景。即便她先后为康熙帝生下三子,也不曾有损她的任何美貌,反而更添了妇人独有的韵味。甚至抢眼到让当时贵为新帝的雍正爷都觉得格外的碍眼,甚至之后,无论是雍正还是乾隆,在尊封先朝妃嫔为太妃时,都刻意的将宜妃排除在外。

过度的惹眼,有时候在看不惯的人眼里,恐怕就是极度的碍眼了。

同理可证,当时的宜妃在六中之中该是多么的惹眼,以至后来的两任帝王都不愿意给这个圣祖宠妃哪怕一点点的体面。

然而,不管旁人是何思何想,至少在那拉淑娴看来,宜妃曾是所有女人最梦想成为的那种人。有时候,她甚至在想,倘若当年的九爷胤禟并不曾站错了位,甚至……

可惜凡事没有如果。

……

……

“谁知晓呢?都说人有相似,况且咱俩谁都不曾见过宜妃娘娘小时候的模样。”话是这么说的,可那拉淑娴面上的神情却充分的证明了,她压根就不相信这仅仅只是一个巧合。可若不是巧合,又是怎么一回事儿呢?

相似……

真就有那么相似的两个人?

“主子,难不成您觉得那就是宜妃娘娘?这也太离奇了!”容嬷嬷皱着眉头,苦苦思索了一阵子后,还是摇了摇头,“奴婢是不大了解那一位,可那位走时都多大年纪了?康熙十六年就被封为宜嫔,雍正十一年才走的,怎么着都上了七十了罢?这个年岁,若真的成了个小丫头,真能掩饰得那么好?奴婢方才冷眼瞧着,王家姐儿确是一脸的天真不谙世事,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七十老妪了。”

“嬷嬷可记得,最后一次看到她,是个怎样的情形?”那拉淑娴眉眼弯弯的,眼底里却闪过一丝狡黠。

满怀期待所生的三子胤禌早夭,把她放在心尖尖上的康熙帝驾崩了,次子胤禟夺嫡失败被圈禁而亡,就连长子胤祺都先她一步离世。与这些事情相比,七十老妪又有甚么可在意的?

可以说,那拉淑娴最后一次看到宜妃时,正是宜妃一生中最狼狈不堪之时。父母、夫君、儿子们都离她而去,在经历过人世间最大的悲伤后,她展现在诸人面前的,仍然是那个屹立了大半个康熙朝的宜妃娘娘。

说真的,这样的人,倘若能获得跟那拉淑娴一样的际遇重活一次,过得绝不会比任何人差。

“那位可真是个人物。”容嬷嬷下意识的点头附和道,可旋即,她又摇了摇头,“可这也不对。小孩子跟大人总归是不同的,就说十二阿哥好了,要不是咱们千瞒万瞒的,他指不定早已被人发觉了。纵是如今勉强藏着掖着,也能轻易的瞧出他同寻常孩子的不同。若王家姐儿真是那位,只怕早已满城风雨了。”

荣国府出了一个小天才,这事儿早已不是甚么秘密了。隔壁宁国府且不说,但凡是跟荣国府关系稍微好点儿的都知晓了此事。只不过,因着贾赦和珍哥儿金榜题名一事,稍稍冲淡了这一切,毕竟比起空有虚名的所谓天才,金榜题名才是实实在在的事儿。

可王家那头,却从未传出过一星半点儿的传闻。

“许是投胎转世呢?咱们可都没喝孟婆汤,这才记得前尘往事。若是那位喝了呢?再不就是,咱们是佛家说的夺舍,而那位……既有跟着前世一般无二的面容,指不定那位的来路才是最最正当的。”那拉淑娴嘴角微扬,顷刻间便已做出了决定,“虽说雍正爷和乾隆帝都不喜这人,可我倒是蛮欣赏她的。甭管是不是转世,这个人我也要定了。”

“要?如何要?”容嬷嬷傻眼了,这可不是前世的东西六宫,那拉淑娴也不在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了。索要人家闺女,谈何容易?这可不是王夫人房里不起眼的庶女,而是一品武将家中的正经嫡出小姐。虽说王子胜那人看着就不靠谱,可人家祖父还健在呢!

“嬷嬷且放心,我自有我的法子。”

那拉淑娴明面上倒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暗地里却是早早的盘算开了。说真的,对待一个顶着宜妃面容的小姑娘,哪怕人家确是年岁还小,也确是不记得前尘往事了,她还是没法心大到真把人家当成小闺女看待。毕竟,那位从辈分上来说,是她的祖母辈儿的。

待迎姐儿午睡醒来,那拉淑娴差不多已经有了个章程,只是真要实施起来,难度还是有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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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娘!”

至日落西山,那拉淑娴瞅着外头的天色渐暗,便吩咐葡萄过来先将账册都收了,又回忆了一番未来一段时日的大事儿,正打算吩咐人摆饭时,就听见琏哥儿扯着嗓门大声唤着她。略等了片刻,便见琏哥儿莽莽撞撞的撞开了门帘,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

“做甚么这般慌慌张张的?”那拉淑娴狐疑的瞧了琏哥儿一眼,见他一脑门子细细密密的汗,忙拿帕子帮他拭去。可琏哥儿压根就没这耐心,索性伸手夺了帕子,自个儿胡乱的抹了抹,便拉着那拉淑娴衣袖,摇晃着撒起了娇来。

一旁的迎姐儿看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那拉淑娴也有些诧异,却并不发问,只等着琏哥儿主动开口。

说白了,琏哥儿只是个单纯的小孩子,哪怕如今抽条长个儿了,其本质上仍是个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熊孩子。见那拉淑娴不主动发问,他没捱一会儿,就憋不住全说了:“娘,那个漂亮妹妹怎么不在家里住呢?”

“漂亮妹妹?”那拉淑娴一时没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