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南箫失望不已,但也不好仗着自己是她的女儿就强行要求她取消工作来这里看她不感兴趣的事。
明天就是最后一段桥体合龙架设的日子,今天zj的相关工程师全都很忙,一遍遍地确认着最后的各种参数,徐恕更是如此,早上从大桥上下来,就泡在了实验室里,和同事做着最后的施工过程模拟,以消除明天实际操作中可能发生的任何意外或者误差。
中午吃完饭后,徐恕说下午他会早点收工,晚上和她一起去县城陪姥爷吃饭,说完就又匆匆回了实验室。
赵南箫目送他背影离开,心里有点烦,到了下午,看着时间,实在是忍不住,又给自己妈妈打了个电话。
沈晓曼过了好一会儿才接起电话,问她什么事。
电话里她那头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杂,也不稳,好像人在外面,信号不大好的样子。
“妈,明天你真的不来吗?你要是想好了,赶紧去买机票,我马上就帮你买!我刚看过,今天还有最后一个航班!你现在出发还能赶得上!也不会耽误明天的合龙!辛苦是辛苦了点,但姥爷都在这里了呢!我们真的很希望你也能来!”
赵南箫说话像放炮仗又急又快,厚着脸皮百般恳求。
沈晓曼沉默。
“妈,求求你了,你就这么一个女婿,他这么乖,又听你的话,你真的忍心让他失望吗?那天和你打了电话,这两天他话都没怎么说了,我哄也哄不好。”
赵南箫说着连自己听了都浑身起鸡皮疙瘩的肉麻话。
可惜她的妈妈好像是个铁石心肠人,丝毫也不为所动,哼了一声:“我很忙,先这样了。”说完就挂了电话。
赵南箫心里郁闷死了,又没有办法,也只能这样了。
傍晚徐恕五点多回来,冲了个澡,换了衣服,开车带着她去县城。
姥爷参加完会议后没立刻走,还留在这边,等着明天的合龙架设。
路上赵南箫见他有点沉默,都没怎么说话,迟疑了下,小声说:“徐恕你别多想。我妈明天真的是有事。小周说她一周前就定好了去瑞士的机票,我们这边要是能早点把时间定下来,她肯定就会来的。”
“我真没事。”徐恕微笑,“我这两天只是一直在忙误差调整的事。你别担心我。”
赵南箫知道他在安慰自己,只好苦笑,也沉默了下去。
两人差不多六点到了县城姥爷住的宾馆,姥爷人却不见了,和姥爷一起来的一个博士生说沈老刚被他女儿接去吃饭了,自己因为来了这边有点水土不服,人不大舒服,留下来休息了。
“一起来的还有方州长。对了,还有个人,zj的徐老总。听他们说话,好像是徐总早上过来的时候,在机场遇到了赵小姐您的妈妈,他俩正好还同个航班,就一起飞了过来。”
赵南箫看向徐恕,他也望向了她。两人都是一愣。
徐叔叔来了是正常,本来他就今天要到的,只不过没让徐恕或者丁总他们去机场接,说到了之后,他先去和方州长见个面,晚点再联系他们。
令人意外的是,妈妈竟然也来了。
赵南箫回想下午和她打电话时的情景,当时还以为她人在北京。现在想想,显然她应该已经到了高原机场,人就在往这边来的路上。
赵南箫回过神来,惊喜地跳了起来,搂住徐恕的脖子。
“徐恕,我妈来了!”
徐恕也笑,忽然这时,他手机响了。
段秘书打来的电话,问他和赵南箫到了没。
“徐总说,有重要的事要商量,你们赶紧过来。”
第69章
赵南箫和徐恕很快赶到了吃饭的地方,段秘书正在外头等着。
“段叔叔!”
徐恕叫了他一声。
段秘书上来接,和两人打了声招呼,一边领着往里头去,一边笑着说:“你们说巧不巧,早上老总到了机场,居然正好遇到了小赵你的母亲沈女士。这可真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就一起过来了。下午来了这边,就把沈老和沈女士都请来吃饭了,除了咱们两家的,就只有方州长,也是自己人,你们快进来吧。”
赵南箫急忙跟了上去,才走到包厢的门口,就听到徐叔叔的爽朗笑声从里头传了出来:“教授,您不知道,以前我年轻那会儿还做您学生的时候,对令嫒晓曼女士只敢仰望,后来又觉她是美貌和智慧的化身,把文化和艺术做成了事业,真正的巾帼不让须眉。今天有幸和她同乘飞机,一路过来,才知道原来晓曼女士不但魅力过人,而且亲近随和,说实话,和她一比,显得我这个人一身铜臭,太过无趣。我记得教授您精通乐器,以前还曾叫我也培养下这方面的兴趣,有利思维拓展。可惜我这个人天生不是这块料,出去了,说是您的学生,都要给教授您丢脸。”
姥爷哈哈大笑,让他别妄自菲薄,方州长也笑。
门是虚掩的,赵南箫一眼就看见了坐在里头的妈妈。
她今天新烫了头发,略施脂粉,身穿一条改良款宽松黑色短袖丝绸素面旗袍,全身上下没佩多余首饰,就手腕上戴了只玉镯,肤白玉翠,显得她整个人不但美丽,而且,又变成了她在人前那一贯的优雅和矜持的模样。
被徐叔叔这么大力奉承,她好像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笑道:“老徐你就别信口开河睁着眼睛说瞎话了,又不是刚认识的,你的话打个对折还不够,还要再压一压。我知道你是想哄我爸高兴,但也不是这个哄法,拿我开涮。”
徐叔叔笑着说:“全是真话,没半句假!说真的,今天你也过来,我真的很高兴。”
段秘书敲了敲门:“徐总,沈女士,小徐和小赵来了。”
赵南箫走了进去。
“姥爷!妈!徐叔叔!”
她笑着叫了一遍里头的人,又和方州长也打了个招呼,见妈妈身边空着个位置,知道是留给自己的,就坐了过去。
徐恕是最后一个进来的,没立刻入座,停在桌旁。
“沈爷爷好!沈阿姨好!”
他恭恭敬敬地向姥爷和沈晓曼行礼,问好。
妈妈看了他一眼,略微点了点头,姥爷笑呵呵地叫他坐。
徐恕应了一声,又叫了声自己的父亲和方州长,这才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