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歌,你怎么出来了?”唐安三步并两步走了过去,生怕她看到满地的尸体而害怕,一只手轻轻遮住她的眼睛,歉然道:“唉,方才是我大意了,没能保护好你的周全,多亏了仙子姐姐在。”
唐安说着,扭头看向紧紧跟在自己身边的慕绒:“仙子姐姐,这种小毛贼让我来对付就好了,哪还用得着你亲自出手?我说过,我会保护你们的嘛!”
慕绒气呼呼的一扭头,连理都懒得理他。
你保护我?也不知道方才谁见形势不对,一个箭步便窜到了将士们身后。
“多谢慕姐姐了。”柳倾歌拿到唐安的大手,对着慕绒盈盈一拜,旋即无比担忧的问道:“这都是些什么人?为什么要杀我们?”
“我也很想知道答案。”唐安的脸上凝结一层薄薄的寒霜,语气不善的说道。
他们此番前来齐国知道的人并不多,可矛盾的是,这些刺客显然是冲他们来的。难不成……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了?
距离临淄还有不断的距离,若是自己此来的目的暴露,恐怕前路将会更加艰难。
当然,他不相信凤之岚会出卖他们。且不说柳倾歌是她的心头肉,单是与她寸步不离的大小姐也绝不会允许她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来。
更何况,如果对方知道了他们的身份,那首当其冲应该杀了自己才对。可无论从杀手们率先围攻马车的表现,还是鬼刺最后对自己身份的怀疑,都暗暗说明他们并不清楚己方的真实身份。
那么,他们为什么要痛下杀手呢?
唐安正思索着,忽然感觉一只柔软的小手印在自己眉心,替他捋平皱起的眉头。低头一看,柳倾歌带着一脸甜美的微笑,轻声说道:“仇人也好,杀手也罢,都不能阻碍我们。若是咱们自乱阵脚,岂不正中他们下怀?不管他们是谁,想做什么,只要有你在,倾歌相信失败的一定会是他们。”
唐安心头温暖,握住她的小手柔声道:“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他们伤到你一根汗毛——因为那等于要了我的命!”
雨中恋人,目光如水。
将士们瞧着国民女神甘之如饴地被拉起神圣的玉手,一个个对唐大人的倾佩之情简直如决堤的长江水一般泛滥,默默把这一句泡妞经典对白牢牢的记在了心里。
有些举一反三悟性不俗的人,将唐大人的绝学稍加改动,顿时觉得杀伤力更为惊人。
我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到你一根汗毛——因为那等于要了我的命.根子!
“对了,那位庞公子呢?”
二人温存片刻,唐安忽然惊醒,转过身去四处寻找那位天然呆“人质”。
杀手的忽然出现,为此行增添了许多变数和危机。他们就像进入敌境的一只孤舟,随时都会有被浪头打翻的危险。这时候,任何可能对他们有所帮助的人,都要牢牢掌控在手中。
还好,庞公子并没有让他失望。
一直生活在帝都的龅牙,何时亲眼见过刀刀见血的生死搏杀?当看到一个鬼脸刺客的头颅高高飞起,顺着山坡一直滚到自己身边,龅牙立刻吓得魂不附体。
战斗结束一段时间了,而那位庞公子仍旧捂着脑袋蹲在地上,远远看去仿佛缩成了一个肉球,倚靠这山石瑟瑟发抖。或许,他已经吓得没了逃跑的力气了。
有些人遇到危险甘愿赴死,有些人则胆小如鼠,宁愿做缩地的鸵鸟也不愿意反抗命运,庞子敬显然是后者。
而这种人,恰恰是唐安此时最需要的。
看着被吓破了胆不住哆嗦的龅牙,唐安信步走了过去,轻轻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庞公子?”
“啊!!!!”
庞子敬就如爆竹般一点就爆,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下哇哇大叫:“不要撒(杀)我啊!!我爹是鉴吏大夫庞光大!!”
杀鸡般的嘶声呐喊,让众将士目瞪口呆。他们从生在战场死在战场,见过无数贪生怕死之人,可却没有一个像庞子敬这样。一个男人居然胆气如此之小,也算是一朵奇葩了。
“庞公子,你冷静一点,杀手们都走了。”唐安微笑和伸出一只手,想要将他拉起来。
庞子敬愣了半晌,这才如梦初醒一般用力瞪着一双小眼四处查探。可只是一眼,却有提起公鸡打鸣一般奸细的嗓音大吼道:“屎(死)人!!好多屎(死)人啊!!”
一旁的慕绒拧起眉头,这般没有骨气的男人,从来不会博得女人的好感。唐安在他的映衬之下那股面对生死的从容,无形中又加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