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他舞伴也说了,这人侥幸逃过帽子一关,仗着性别优势,华尔兹压根儿没好好学,以为自带逆天外挂呢,瞎几把乱跳。不死才有鬼。
可这样一来,咱们之前的推测就站不住脚了。姜聿托起腮,圆脸皱成一团,现在开始,死的就不光只有女人了。
很好。任思缈大点其头,这样才公平,不然那帮臭男人毫无危机意识。
?姜聿扯回头发,不爽了,任大医生,我发现你,格外仇男啊。
算不上。任思缈呵呵一声,但从进化论的角度来看,女人确实是比男性更高级的物种。
哎!姜聿不服,坐起争辩,你这话简直就是田园女权的宣传标语啊,从人人生而平等的角度出发,个人强烈建议你去接受电击治疗。
任思缈优雅地拢拢鬓发:你这性别认知障碍也挺严重的,不如你先去电一电?
姜聿:不,女士优先。
任思缈:大丈夫,理当身先士卒。
姜聿:我大丈夫的身体里住着位小公主,姐姐先。
任思缈:老弱病残你占了仨,妹妹何必谦让?
两人刚还姐妹情深梳头编辫,一言不合塑料花友谊就碎裂一地,在床上掐起架来。
周岐愤怒,一手一个脑袋,将难舍难分的两人掰开:要吵给我滚回去吵,都挤在我这小破房间算怎么回事儿?
我不回去!姜聿不依,紧紧抱住周岐大腿,周兄救我,我害怕。
周岐冷酷:你怕个几把,赶紧上炕抱室友。
任思缈立马见缝插针,语速奇快:我没有室友可以抱,我室友早上刚死了,我的房间死过人!大哥你收留我吧,我不睡觉,我就坐门口给你们守夜!
面对美女的苦苦哀求,周直男无动于衷,拎着领子把两人从床上扯下来,丢出去,拍拍手,甩上门。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观赏度极高。
徐迟:
看什么看?周岐龇了龇牙,像极了某种领土意识极强的犬科动物。
炸毛的样子有点好笑。
徐迟摸摸鼻子,缩进沙发椅。
夜晚,周岐睡得很浅,朦胧间,他捕捉到门的异响。他瞬间清醒,翻身坐起,尾随那道身影出去。
结果甫一将门合拢,他就被发现了。
那人穿着黑色的衬裙,靠在门边的墙上,似乎特地在等他:跟着我干什么?
周岐眼里闪着精亮的光,一点都不像刚从睡梦中清醒的人,不答反问:你出来干嘛?
徐迟倒是答得爽快:找东西。
什么东西?
徐迟定定地与他对视两秒,转身:跟你想找的东西一样。
周岐于是跟上,两人隔着一臂的距离,对话如同打哑谜:那你找到了吗?
徐迟颔首。
之前你上楼解手的时候找到的?
嗯。徐迟一路往西走,转弯,打开拐角第一道门,在你发现那个男人的尸体之前。
这扇门与其他门并无不同,但打开后,后面居然隐藏着一长截楼梯。
楼梯盘旋而上,不知通往何处。
周岐探头往上看了看,给他竖了个大拇指,率先踏上楼梯,并以一种闲聊的语气进入预设好的话题:唉,你不知道,我还以为死的人是你。那男的跟你身高差不多,体型差不多,也都穿着裙子,别提有多恐怖了。
当时他的双手触到温热粘腻的血,那一刹那,心脏是真的狠狠跳了一下,撞得肋骨生疼。
他为这个反应感到困惑,并为此心情烦躁。
徐迟冷哼一声。
但显然是我想多了。正经话没说两句,周岐又开启嘲讽模式,资深病鬼大多求生欲惊人,没那么容易阵亡的。
徐迟:
哎,你刚刚是不是翻了个白眼?别不认,这里虽然黑,可我视力好,其实吧,你翻白眼也挺好看的,起码比面瘫强多了
一不小心秃噜出心里话,周岐怔住。
他在说什么鬼话?
徐迟顶着一张送葬脸,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周岐顺势就给很有自己想法的嘴巴拉上了拉链。
他们躬身上楼,楼梯上铺着厚厚的红毯,吸收了脚步声。爬了约有两分钟,尽头是一扇拱形雕花红木门,上面落了铰链与铜锁。
徐迟掂了掂铜锁的重量,觉得暴力拆除的希望很渺茫,便掉头下楼。
去哪儿?周岐拉住他。
徐迟:找工具。
不用那么麻烦。周岐挤了挤眼睛,变戏法似的从裤兜里掏出一根黑色发卡,晃了晃,从姜聿那小子的头上顺的。看我的。
徐迟的眉脚抖了抖。
周岐专心开锁,身后那人凉飕飕地道:你从他头上顺走这东西,他知道吗?
周岐:不知道,他以为我打他呢。
徐迟:
听着跟扒手的手法很像。
怎么了?周岐问。
没什么。徐迟哽了一下,干巴巴地道,技术不错。
咔嚓一声,锁开了。
周岐以为对方在夸他的开锁技术,登时得瑟得不行,尾巴翘上天:那是,专业师父一手培养,持证上岗,包开百锁。
他说的师父是队内数一数二的机关专家。
但徐迟会错了意,寻思着这盗窃犯的作案手法如此娴熟,果然背后有成熟的教导团伙和培训体系。
解开缠绕的锁链,徐迟轻轻拉开门,灰尘混杂着腥臭扑面而来。
两人交换眼神,周岐捂住口鼻,率先跨了进去。
这是一间废弃的剪裁室。
房内有两台蒙尘的缝纫机,散落一地的羊皮纸上满是凌乱的线条,依稀可见蓬裙各部分的设计样貌。立裁人台东倒西歪,墙壁上有充满童趣的涂鸦,到处是木马洋娃娃等小孩子钟情的玩意。
徐迟蹲下,并起二指夹了一张草稿近看。
这里应该属于真正的公爵夫人。他指着纸上褪色的花体签名,她叫埃米洛德。
这个名字取自希腊语。周岐掀开角落里蒙着的白布,意思是绿色的宝石。
绿宝石啊徐迟沉吟。
想到什么了吗?
gu903();没有。可能有。我是说,不负责任的联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