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对视一眼,周岐摘了墙上的煤油灯,提在手里,跳下去。
徐迟紧随其后。
高度并不高,但徐迟落地时还是踉跄了一下,只因地面并不平稳,还左右摇晃。
周岐扶了他后腰一把。
徐迟掌心向外,做了个无妨的手势。
他身边一定很多人对他嘘寒问暖。周岐退后一步,脑子里冷不丁蹦出这么一个念头因为那个拒绝关怀的手势实在过于熟练。
煤油灯昏暗的光线照亮周围,周徐二人惊讶地发现他们身处一条简易小船,怪不得刚刚跳下来会有颠簸之感。
小船下也不是河流,而是一个长长的斜坡,斜坡上架着索道机关。
徐迟摸索着,摸到潮湿的墙壁上有块圆形凸起,他按下去,同时在小船里坐下,另一只手抓紧船沿。船底立刻传来绳索拖拽的传动声,小船缓缓往前移动几步,随即出弦箭矢般俯冲而下!
他做这一切之前并未事先提醒周岐。
也不需要提醒,周岐的反应几乎与他同步。
小船飞出去之前此人早已稳住身形。
很好。徐迟心想,这个狱霸不笨,可省去一切不必要的沟通。
小船的速度先快后慢,最后稳稳停下。他们成功抵达公爵的地下卧房。
这是个富丽堂皇的地下洞穴,拱形吊顶上镶嵌着各色宝石,折射着烛光,熠熠生辉如漫天星辰。地上铺着厚重的波斯地毯,墙壁上满是精美的壁画与挂毯,脚边随处可见打开的宝箱,金银珠宝泛滥成灾,垂着纱幔的大床由象牙打造,十二根雕刻着裸女的白色石柱撑起这方欲望天地。
值得一提的是,这里也安置着一架堪称豪华的缝纫机,上面搭着一件蓬裙的半成品。
徐迟眯了眯眼睛,他以前时常出入壹宫寝殿,可论穷奢极欲,公爵似乎比那个昏君更胜一筹。
好家伙,天天睡在小金库啊。周岐嗤了一声,拎起纯金酒杯便倒了杯葡萄酒,仰头饮尽,咂咂嘴,评价道,味道还成。
尝完还有点不忿:啧,每天给我们吃那些猪食,我还以为这是个屁钱没有的没落贵族呢,合着是个一毛不拔的葛朗台。
徐迟没理他,四处溜达,最终停在散发着檀香的书桌前,左挑右选,翻到一卷装帧古朴破破烂烂的羊皮书,靠着书桌蹙眉研究起来。
周岐的目光紧跟那道身影,他放下杯子,直接拎起酒壶,对着壶嘴嘬了几口。目光一转,他注意到什么东西,轻轻咦了一声。
角落里立着一个铜人俑。周岐走过去。人俑的面部是空的,肚子上有个把手,看起来像件立着的重骑士铠甲。
别乱动徐迟制止不及。
周岐已经信手拉开把手,并下意识侧身闪避。
=====
愿全能的天主垂怜我们,赦免我们的罪,使我们得到永生
弥撒礼进行到冗长的忏悔词。
姜聿百无聊赖,把双腿从裙子下伸出,盘起,忧心忡忡地数着自己的腿毛,数到一半,任思缈拿指甲挠了挠他。
别动。姜聿低声抱怨,你一打岔我就忘记数到哪儿了!
任思缈扭头,一脸莫名:我动什么了?
你刚不是挠我了么?
我挠你?你做梦?
确认过眼神,都是不搞恶作剧的老实人。
姜聿快哭了:那是什么东西
任思缈也有点怕:别紧张,可能就是你太敏感了,产生了幻觉。
你,你是医生,幻觉的医学解释是什么?
颞叶损伤,大脑神经递质紊乱,高烧,癫痫,中枢神经病变
姜聿:停,我感觉我好了。
两分钟后,他又感觉不好了,因为他感觉有人在拽他的裙摆。他深吸一口气,哆哆嗦嗦地弯腰朝长椅下看,伸长脖子一双淌血的眼睛与他两相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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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象中的机关并未触发。
三秒后,周岐探出头,不好意思地笑笑:那什么,忘了告诉你,我是重度酒瘾患者,一接触酒精就脚底发飘。
徐迟未发一言,劈手夺下他的酒壶。
缴了就缴了,周岐嘟囔了几句,也没反抗。
铜人俑被打开,内里中空,壁上遍布黑色的陈年血迹,腥臭逼人。
我敢打赌,这十有八九是刑具。周岐摸着下巴道。
徐迟不置可否。
两人围着铜人俑转了一圈。
周岐伸手,转动铜人右手的戒指,突突突,人俑内穿出几声闷响。停顿几秒,徐迟再打开门,铜人内部交叉遍布密密麻麻的铁刺,锋利狰狞的刺尖上满是干涸的血迹。
周岐眯起眼睛:万箭穿心,狠。
任思缈之前检验尸体,曾说尸体上全是洞。徐迟面色不佳,如果不是巧合,裙子就是这个铜人俑演化而来的高级进阶品。
受规则限制,管家最多只能透露血契两个字。周岐不停拨弄着开关,铜人俑里的铁刺就不停地伸出缩回,突突个不停,被塞进这个刑具,死法除了惨烈,还有一个显著特点,那就是会导致人体大量失血。你看这个凹槽。
徐迟顺着他的手看过去铜人的底部有个可供液体下渗的水槽,周岐将手指探进底座,咔嚓一声拨出一个方形容器。徐迟挑眉。
铜人俑的真实目的可能不是虐杀,而是为了收集血液。这可能是缔结血契的一个步骤。周岐推测,那么问题来了,死在这里面的会是谁?埃米洛德,还是珍妮?
说完,他期待地望着徐迟。
徐迟莫名:看我做什么?
周岐试探:你不知道吗?
徐迟摇头。
哈!周岐趁机损起来,我还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呢。
徐迟努力辨别这句话的语气,侧头:你在嫉妒吗?
周岐眨眼:嗯?我嫉妒你个病秧子?
嫉妒我比你聪明。
听他理所当然的语气,周岐气得笑了,拍拍手上的污渍,喂,你小子,是不是从小就不知道什么叫谦虚?
徐迟颔首:确实有人说我狂妄。
除了狂妄,还有铁血,独裁,油盐不进,不知好歹等
周岐真诚劝告:听哥一句话,你应该虚心接受周围人的意见,有则改之,争取好好做人。
你说的很对。徐迟略一沉吟,目光越过他的肩头,可我比你聪明,这是事实。我没有因此感到骄傲。
周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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