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2 / 2)

命运魔方 夏汭生 2312 字 2023-09-11

gu903();耶稣在最后的晚餐上对天主献出圣血与圣体,虔诚的信徒们,为了获得天主的恩宠,赎清己罪,我们将分食圣体圣血,与耶稣同在。

神父苍老刻板的声音在教堂上方盘旋,如叽喳不停的老乌鸦,低诉着不祥与宿命。

椅子下的那双眼睛属于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扎着亚麻色的羊角辫,穿漂亮的裙子,拥有天使般的面庞和灿烂的魔鬼笑容。

咯咯咯。她趴在那儿,努力仰起脸,笑得欢快。

珍妮该死,你也该死。她吟唱诡异的歌谣,心慌慌,脱光光,爸爸把你们都杀光。

姜聿两腿拌蒜,恐惧攫住他的心神,令他动弹不得。他一边念念有词幻觉,幻觉,都是幻觉,一边在胸前不停画十字,左耳朵听的是神父的弥撒曲,右耳朵灌进来的是小女孩的恐怖歌声。

混乱中,周岐临走前交代的那句话跳出来:在我回来之前,尽你所能拖延时间!

这时,小女孩倏地捉紧他的脚踝:来啦来啦!

姜聿被她这么一抓,凉意沁入骨髓,他浑身一激灵,差点尿裤子:靠!

怎么了?任思缈察觉到他的异样,低声询问。

此时,神父闭上了嘴,教堂里安静下来,从两侧小门,有两队黑衣黑帽的人弓腰垂头,抬着巨大的金色餐盘与酒壶鱼贯而入。

小女孩舔了舔细密的牙,小手抚摸着姜聿的小腿胫骨,似乎在寻思着从哪下口。

面对赤裸裸的威胁,姜聿把头摇成拨浪鼓,笑得比哭还丑陋:没,没事。

任思缈狐疑地打量他两眼,目光转回祭台。

小女孩于是亲昵地蹭了蹭姜聿的腿。

姜聿:

他的腿已经不是他的腿,放下裙子后,他的腿可能在,也可能不在,这是一条薛定谔的腿。

祭台上,神父在铜盆内净手,拿起刀叉,切下一块血淋淋的生肉,又从银壶里倒出一杯赤红液体。

愿基督的圣体与圣血,洗净我的罪污,涤除我的愆尤,保佑我得到永生。

唱念完毕,他大口啖肉,饮下红酒。那血色液体沿着他灰败的唇角溢出淌下,滴落在黑色长袍上。

难以言喻的腥味弥漫开来。

众人艰难地吞咽口水,浑身每一个毛孔都写满抗拒与嫌恶,干呕声此起彼伏。

清晰的咀嚼声终于停止,神父拿洁白的圣巾抹抹嘴:请众信徒受领圣体与圣血,分食之。

第9章卧室乱斗

那肉,那酒,都令人产生糟糕的联想。

现代人早就摆脱了茹毛饮血的原始习性,此时除了毛骨悚然,抽搐的胃袋毫无进食的欲望。

愿你们都能圆满完成弥撒。

公爵夫人翘起手指,用粗哑的公鸭嗓再次强调。他就像养殖场里挥舞砍刀的屠夫,朝一只只待宰猪崽投去浸染了森森血气的眼神。

空气宛如淬了毒的寒冰,每吸进肺里一口,冰碴割裂肺泡,剧毒缓慢侵蚀躯体与神魂。

一位沮丧颓唐的男人硬着头皮站起,拖着沉重的步伐走上前。

神父递来滴血的刀叉。

男人接过,他努力遏制生理性的呕吐欲这两天他与所有幸存者一样,在一桩接一桩的死亡面前,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不断提高自身的心理阈值,他开始变得麻木、冷酷、听天由命。

他面无表情地切下第一刀,刀锋划开细腻的皮肉,发出噗呲的细微声响,他忍不住发散思维:什么动物会有如此光滑的肌肤?反正不是猪。他没去细想,事实上,某种说不清的本能阻止他深入探寻。他可能割到血管,里头滞留的黑血渗出。

真恶心。

但没办法。

为了活下去。

机械地切下一块肉,用叉子叉起,屏住呼吸,生肉缓缓靠近蠕动的嘴唇。

头顶的耶稣投下垂怜的目光。

有如刹那间的神启,男人蓦地转动眼珠,他瞥见红布掩映的那一大坨死肉上,有道黑青色的印记。印记从记忆中猝不及防地掉落出来。瞳仁剧颤那是纹身。

额头刷地沁出豆大的冷汗。

当啷一声脆响,叉子带着肉从铺着红毯的台阶上滚落,一直滚到公爵的脚边,玷污了华丽的纱裙。

纹身属于头天晚上被雷劈死的那个花臂男!

咔嚓,虚空中有什么我们称之为人性尊严的易碎品破裂了。

那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男人捏紧了拳头,恨恨转身,他双目赤红,绝望又愤怒地指着那坨肉咆哮,这是人,这他妈是人肉!我不吃!我不是禽兽,我不吃人!

他的指控在肃穆的教堂内掀起一轮热议。

什么?是人肉?那酒呢?

不会是人血吧!

同类相食的恐慌迅速扩散。

怎么办?要不要吃?

不吃会死!

嘻嘻,爸爸的恶作剧真坏。脚边的小女孩托着血糊糊的腮唉声叹气。当然,只有姜聿能听见。

他还听见任思缈爆了好长一句粗,骂遍祖宗十八代不带捯气的,这位大姐有时候路子比男人都野,实乃巾帼不让须眉。

这只是弥撒礼的其中一个步骤。公爵不耐烦地催促,你不愿意吃,那就下一个。

男人颇有骨气,噔噔噔跑下来。

下一个是位穿蓬裙的女士,她的形势可比男人严峻多了,搞不好她的拒绝会立即触发惨烈的死亡。

所有人目送她昂首挺胸地来到神父面前,这位其貌不扬的妇女臃肿且和蔼,形象非常贴合每个人对小区居委会热心大妈的普遍认知。此刻她抿紧唇,眼神坚定,甚至带出点解脱的微笑,似乎已然下定决心要誓死捍卫最后的尊严。

神父照旧递来刀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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