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上官类抬眼看他,心中愤恨又惧怕,但面上早已不似适才。
“我真不知道,皇上杀了我,我也不知道。”
“第三次。”
上官类喉结动了动,咬牙切齿,“我说了,我不知……啊!”
他那个“道”字还没说出来,霍然便觉得手手腕剧痛,而后便听一声闷声。上官类脸色瞬时煞白,毫无血色,亲眼看到自己的右手被他削了下去。
“没关系。”
“啊!”
撕心裂肺般的痛,上官类叫了出来,目眦欲裂,几近疯狂。
那魏昭从容不迫地拿起桌上的帕子,拭去刀上的血,洗了手,便出了门。他前脚走,后脚便有人进来,用东西堵住了上官类的口。
月明星稀,时近亥时,二房许凝薇房中这时骤然起火。魏昭瞧见,负手驻足,眯了眯眼。
这时暗卫锦瑟与孟萧双双过来。俩人来到便单膝跪了下去。那孟萧将手中帕子包裹着的东西举过头顶,打开复命。
“玉玺在此,皇上过目。”
魏昭看了过去,唇角微微动动,伸手接过。
只见其晶莹剔透,白玉为之,其上正面赫然写着“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大字。
那包着它的帕子尚且湿着。先皇的亲信,昔年却是将它藏在了中宫院中的一个深潭之下。
魏昭在受上官琳琅监视之时便知道了东西在此,碍于难取,迟迟未得手,后被监视,便只好姑且作罢,但五日之后,他便叫来了人。
天边火光弥漫,王府之中乱做一团。
“三千士兵均被他的人卸了甲。殷王大怒,援兵正在赶来王府的路上。”
玄幽立在院中,微微抬头,瞧着月光下,上官琳琅梨花树下柔弱的背影。
“他呢?”
“走了。”
“走了……”
上官琳琅重复了一声。
“是。”
“走多久了。”
“刚刚动身。”
“下去吧。”
玄幽躬身,但刚刚隐退在黑暗之中,但见上官琳琅缓缓地转过了身来,朝着月洞门而去。
“小郡主……”
他唤了她一声,但她没有回答。她径直地一个人走。府中嘈杂一片,时而有人从她身边经过,甚至有下人由于匆忙,不小心撞了她,但她对嘈乱充耳不闻,对撞击道歉也仿若不知,只是一个人走着。
玄幽在暗中,跟在她身后,但见她来到了西门,抱膝蹲在了一处长廊之下。
黑夜,月亮隐去,天上只有点点繁星,她抱着双肩呆了一盏茶的功夫,但听远处传来了脚步声。黑夜之下,共有十几人,为首那人玄衣黑发,面如冠玉,正是穆川。
上官琳琅起了身,遥遥望着人,眯眼笑着,唤了他。
“穆川。”
只见男人侧头,瞥了她一眼,没驻足,亦是没回话,一眼过后,便仿佛没人唤他,没她这个人一般,面色冷然,没有半丝温度地,仍是抬步向前。
上官琳琅很快便从他的前面,落到了他的后面。
她的目光一直注视着他,随着他缓缓在动。
良久,少女再度欣喜地唤了他一声。
“穆川。”
但那男人依旧没有回应。
上官琳琅站在月下,夜风吹过她鬓角的头发,刮过她的脸庞。
“你能告诉我,你是谁么?”
这是她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那语声没了之前的欢跃,但相同的是,她还是没得来男人的回应。
她笑了,一抹泪顺着她的脸颊流下,但,她又哭了……
第64章
一夜恐慌,突如其来的恐慌。原本平静安泰的大殷王府陷入了一片混乱中。
整个上官家可谓丢盔弃甲,被人玩的团团转,甚至找不到敌人。
敌人隐藏在内,兴风作浪,为所欲为,此乃前所未有之事。非但是他大殷王府前所未有,怕是历来也没有哪个世家、王家受过如此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