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嘴角轻轻地勾了勾。
暴雨持续了两展茶的功夫。雨停了,婉婉也便走了。
回去的路上她还在欣喜地和小月说,皇上把她做的燕窝都喝了的事儿,但这说着笑着,走了半路了,婉婉小脸儿上的骄傲却突然消失了。
她一把握住了小月的手,猛然间反应了过来,“我,我也没说过那燕窝是我做的啊!”
思及此,她一下子咬住了嘴唇,明白了,怕不是因为太难吃了,一尝就不是御膳房做的,所以魏昭就猜到了那是她做的了吧?!
想着,她的小脸儿瞬时便红了起来……
夜晚,乌云密布,外面狂风肆虐,一瞧便是又一场好雨即将来临。
裴沐立在小二楼的窗边,眸光深邃,看着外头黑压压的云和那被暴风蹂,躏着的树。
他一言未发,一动未动。
不时,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小厮立在门边,张口道:“都督,来了。”
那裴沐还是一语未发,甚至都未回头,但不过须臾,门外人未至,声先到。
“裴都督别来无相啊。”
那是个女子之音,声线柔媚,又可闻一股无以伦比的霸气,转眼人便进了来,其雍容华贵,媚色天成,且凛然生威,人正是萧凤栖。
“萧太后的风声好快啊。”
裴沐这才转过了身来,微微行了一礼。
那萧凤栖艳逸绝伦地立在那屋中,闻言唇角一扬。
“裴都督此言差矣,分明是哀家心系都督,关怀都督。”
那裴沐抿唇,嘴角轻动,缓缓地又是一礼。
“多谢太后垂爱。”
萧凤栖微微仰头,笑了一声,“裴都督不用客气。”
这说着,人缓缓地朝他走了过来。
“哀家是心疼裴都督。”
她停在了他的面前,盯了他一眼,旋即微微一笑,便开始围着他缓缓地走了起来。
“心疼裴都督自幼便丢了未婚妻,然若是丢的彻底也便罢了,上天却偏偏地和裴都督开了个玩笑。”
那萧凤栖说到此处微微停顿,艳逸地瞥了那男人一眼,旋即回眸,笑着继而又道:“裴都督十四年前离京办事,遇上了一个让裴都督这辈子也忘不了了的女子。裴都督对那女子一见倾心,只可惜佳人名花有主。轮到裴都督,便唯有失落和无尽的相思了。原如此也便罢了,但天意弄人,巧合之下裴都督竟然看到了她不小心掉落的一块半月锁。那半月锁与程家大公子程成的那块一模一样。她,竟然是程家丢失的大女儿,裴都督的未婚妻。”
萧凤栖笑了。
她瞥了那冷峻的男人一眼,走到了她的面前,直视着人,缓缓地道:“裴都督高兴啊,高兴又心痛,裴都督不甘啊,不甘又情难自禁,所以裴都督谋划了一场阴谋,搞了一场事情。裴都督做出了那佳人遇见强盗,为保贞洁,跳崖自尽了的假象……给人吃了一种忘却记忆的药,让她忘了她的夫君和孩子,忘了她的一切,然后把她带了回来……”
萧凤栖一直盯着那男人,只见其嘴角微微动了。
“萧太后不亏是能血洗先帝后宫的人,臣佩服。”
萧凤栖朗声笑了,这时也再度动了脚步。
“裴都督高赞了。”
“所以,萧太后今日来找臣,所为何事?”
“为了什么,裴都督怕是已经心知肚明了。”
裴沐眯眼不语。
那萧凤栖瞟了人一眼,便缓缓地再度开口。
“裴都督苦心谋划,奈何情比药坚,裴都督一往情深,为了本就该属于自己的未婚妻,痴等十年,终于等到佳人松了口,眼见着好日子将近,半路竟杀出了个苏珩坏事,哀家若是裴都督,就一定撕碎了他!”
那裴沐一言不发,但手上却发出了“咯咯”声响。
萧凤栖嘴角一动,仰头抬高了声音。
“裴都督想过么,这一切归根结底都是因为一个人。那人便是苏婉婉!”
萧凤栖几乎是咬着牙,叫出的这个名字。
“没有苏婉婉,魏昭根本就不可能为苏珩翻案,也不可能把他调回来,没有苏婉婉,裴都督的未婚妻也不可能想起来!一切都是因为苏婉婉!”
“所以萧太后意欲何为?”
“呵……”
萧凤栖冷笑一声,再度朝着裴沐过来。
“哀家当然是来和裴都督合作的。”
那裴沐双眸微眯,头缓缓地扬了扬,只见萧凤栖,妖媚地一笑。
“不瞒都督,哀家不仅都督一个伙伴,还有一人。”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