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许久的校园,已经有很多学生陆陆续续地回来,还新添了一些新鲜的面孔,犹如曾经,也如至今。
宿舍里只有两个人,寂静无声。
刘佳佳犹犹豫豫地想要出声,又害怕出声,她时不时地瞄了一眼正在看书的梅苒若,身后的两张床已经好久没有睡人了,她喊道,“苒若,那个…”
这时,门被推开,刘佳佳看到走进来的人,开心地上前喊道,“李槐,你可算回来了。你和黄欣云怎么回事,上学期连期末考都没考,这开学都快一个月了也才来。”
刘佳佳还往门外瞄了几眼,可是她只看见李槐,去没有看见黄欣云,心中升起一股怪异,她问道,“怎么就你,黄欣云呢?”
李槐拿下肩上的书包放在桌上,很平静的语气却压不住内心的悲哀,“死了。”
而她身后的梅苒若在听到她所说的话时,翻着书页的手就停顿了一下。
“死,死了?!”刘佳佳大吃一惊,摇头不可置信,“你别,别瞎说,怎么会死了?”
李槐没有再理会刘佳佳,而是侧过身冲着那张翻着书的背影又重复了一遍,“我说,她死了,你知不知道!”
梅苒若知道李槐这句话是对着她说的,她也轻轻地‘哦’了一声,继续翻着书页,看起来好像这件事对她没有任何影响。
刘佳佳看着这两人之间奇怪的氛围,她好像知道什么,却又不想知道什么。
“我说,她死了。”李槐突然大声起来,又重复了一遍,双手紧握成拳,仿佛下一秒就要冲上去揪起梅苒若的衣领。
可是瞬间她又像泄了气的皮球,轻声说道,“她从楼顶跳了下去,20层高,脸着地,面目全非,粉身碎骨,她就是死了眼睛也睁得大大的。”
李槐只要一想到她赶到现场时的那个场景,到现在都还心有余悸。
黄欣云的那双眼睛睁得大大的,就直直地盯着前方,身前最注重妆容,死了却血肉模糊,她连看都不敢看,尽管过去了很多天,但她一直都能在噩梦里惊醒。
“哦。”梅苒若还是那样漫不经心地应道,可是她翻书的手却一直都没有停下,对于黄欣云的自/杀,她只能腹诽一句,真勇敢!
看着那张无动于衷又冷漠无情的身影,李槐笑了,她怎么能指望一个没有心的人感到害怕,“也是,没有心的人,怎么会知道呢!”
梅苒若合上书沉默了一下,她把书放到桌上,又撑着桌子缓慢地站了起来,双腿没有让人察觉到虚软了一秒,她转了过去面无表地看着李槐,轻笑着,“对,你最有心。”
她留下一句话就迈着沉重的步伐打开打开宿舍的门,又轻轻地关上,门外她那张平静的表情不再平静,梅苒若捂住激烈跳动的胸口,双眼湿润,喃喃自语,“自/杀了啊,原来死就这么容易啊。”
“李,李槐,你刚刚为什么要那样子跟梅苒若说话啊?”刘佳佳看到李槐只顾着和梅苒若说黄欣云的死,那态度就好像黄欣云是梅苒若害死的。
“为什么,黄欣云是梅苒若害死的。”李槐没有什么顾忌,她才不会藏着掖着,梅苒若竟然能干下那种事,还怕会让人知道吗!
刘佳佳突然感到浑身发冷,她不相信地连连摇头,她正想多问几句,可见李槐就简单收拾一下,拿起书包正要出去,她连忙问道,“你去哪?”
“去教务处,办理补考手续。”
“我陪你吧。”
“不用。”
不知道李槐是不是故意在校门口等着,还是恰巧碰上,她指着出来的梅苒若喊道,“就是她。”
她旁边一对年长的夫妻立马上前伸手拦住梅苒若。
“是你害死了我女儿。”夫妻两人上手扯着梅苒若的衣服,一边哭一边咒骂,“你为什么要害死我女儿。”
梅苒若任由这对夫妻对她上下其手,她冷漠地看向站在那里无动于衷的李槐,问道,“你确定要在这里闹吗?”
她的眼神示意着李槐可以看看这周围来来往往的同学,丢不丢脸面她是无所谓,但李槐是不是要考虑她们能不能丢脸面?
李槐好像猜中梅苒若的想法,她无所谓地耸起双肩,任由夫妻两人对梅苒若不依不饶,梅苒若的所作所为当然要更多的人知道。
“阿槐说,我女儿的死都是因为你,我可以到法/院去告你。”
投来异样的目光越来越多,梅苒若紧握双拳沉下心中的惧意,语气轻轻也尽量不让他们察觉她此刻的情绪,“好啊,欢迎至极,需不需要我给你们介绍律师,免费的哦!”
她想起什么,还轻轻地笑了起来,“哦,我还可以给你们提供证据,那套设备我还没还,到时候让人给你们送过去,怎么样,或者你们也可以卖了,说不定还能赚一笔呢。”
“你什么意思?”
李槐看着梅苒若那双阴冷的眼睛如毒蛇一般,那微微勾起的嘴角也如锋利的刀片,仿佛下一刻就能让他们血溅当场,她拦住了叔叔阿姨,只能违心地说道,“叔叔阿姨,算了。”
“这怎么能算了?”这个女孩害的他们女儿死不瞑目,把她送进监狱都算是便宜她了。
李槐悄悄地在夫妻两人耳边说了几句,这对夫妻此刻就像掉进了冰窟窿,恐惧到瑟瑟发抖,指着梅苒若,“你,你,你……”
梅苒若看到他们满脸的惧意,就知道他们会就此算了,真没意思!她走上前,双手拍了拍李槐的双肩,微微一笑,“加油哦,我看好你。”
“阿槐,怎么办,难道就这么让她逍遥法外吗?”
“叔叔阿姨放心,我不会就这么算的,我斗不过她,我也不会让她好过的。”李槐看着梅苒若离开的背影,充满恨意的双眼带着无比的坚定。
她为什么要带黄欣云父母来校门口闹,还不是因为他们拿梅苒若没有任何办法,先不说梅苒若手里有视频,一但流了出去,难道还要让黄欣云连死都不安生吗?
还有就是那晚没有任何人知道梅苒若带她们去那个地方,而且那晚她听见那个男人说要处理干净,所以她又有什么证据去告梅苒若。
可是只要一想到黄欣云死的那个场景,那个模样,在看到梅苒若还能安安稳稳地读书画画,凭什么!
她和黄欣云从小一起长大,父母都忙,大部分时间就只有她们两相互陪伴,可以说她们就像没有血缘关系的亲姐妹,这一出事她们谁也没敢告诉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