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算了,可我那还不到一岁的孩子,却患上了基因类疾病。每天都需要花费上百贡献点,他才能得到医治。”
“我已经用光了所有办法,可还是不够啊。我能怎么办,我只好出场情报。一点点地卖,就在最近,有人要买血肉装置的情报,开价好高啊。”
“5000!整整五千贡献点,你知道这个数目,我要赚多久才能赚得到吗?”
天阳没有说话,没有表情,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马达则表现得异常亢奋,且疯狂:“我知道,像你这样的军官,五千贡献点,可能也就一两次任务的事。”
“但像我这样的小人物,一年都赚不到这么多。而且,我的孩子需要治疗,我需要贡献点。刚好,我又知道一些消息,所以我就卖了啊。”
“这种事情,第一次是比较困难的。但有了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以后无数次就比较简单了。”
“再接着,你也应该知道了。怎么样,中尉,是不是想教训我。”
“对,没错。”
“我是出卖了堡垒。”
“可我没有错!”
“救自己的孩子有错吗!”
声音回荡在楼道里,正好上来的霁雨听到了这句话,女人一头雾水地看了看天阳。
天阳没有回应,只是把马达拉了起来,随后将发生的事,客观叙述。
至于马达,吼出那句话之后,整个人像丢了魂似的,眼中没有了任何光芒。
两人押着他下了楼,将情报报告给韩树,然后在酒店大堂里等消息。
看着霁雨把马达锁在了一张椅子上,天阳不觉得这有什么意义,马达都不打算跑了,你就是不管他,他也不会跑的。
看着那个失魂落魄的男人,天阳不予评价。南菲曾经对他说过,人是没有资格去评价别人的,因为你不是他,你不知道他的经历、他的生活、他的感受。
所以,过好你自己的生活既可。
这是一个下城区女人的生活智慧,以前天阳有些不懂,现在逐渐明白。
“你没事吧?”
霁雨走了过来,轻轻拍了下少年的肩膀。
天阳耸耸肩:“只是轻伤,没有大碍。”
霁雨一脸气结:“我当然知道你身上那些只是轻伤,我是问你,心里会不会不舒服。”
天阳眨了眨眼睛,有些疑惑,随后恍然:“放心,我好得很,你也把我想得太脆弱了。”
霁雨‘哦’了一声,声音故意拖得很长,不怀好意地打量着少年:“这么说,姐姐白担心了?”
天阳连忙道:“怎么会,霁雨你这么关心我,我很感动。”
霁雨翻了个白眼:“少来,你这话一点诚意都没有。”
她坐了下来,伸展了下身体,曲线毕露。
天阳连忙移开视线,免得让霁雨捉到机会调侃。
就听她说:“我父亲,也是一位机工师。”
天阳忍不住朝她看去,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霁雨提起自己的亲人。
“他是一个很沉闷的人,很少笑。在我的印象里,他总是在工作,甚至把工作带到家里。”
“有次,一个雨天。我和母亲回家的时候,看到他在楼道里,狠狠地刮了别人一个耳光。”
“我很惊讶,因为记忆中,父亲从来没有这样粗鲁过。”
“后来我才知道,被他刮耳光的那个人,是他的下属。”
天阳猜测道:“是因为工作上的事?”
霁雨摇头:“不,那个下属想说服父亲,把当时一项研究数据,卖出去。”
“过了很久后,有一次,父亲无意谈到这件事。至今我还记得,他跟我说。”
“生活很难,但有些东西,不能卖。”
心脏猛地一跳。
天阳垂下头,心里有股难以言喻的感受。
说完这话后,霁雨不再言语,安静地坐着,眼神悠远,不知道是否想起了以前的时光。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一束亮光照在两人的脸上。
天阳连忙起身。
渡鸦小队来了。
……
车辆一个摇晃,让天阳差点没一头撞在窗户上。
车队已经离开了那座无名的大城,此刻行走在回途之上,车厢里没有人说话,气氛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