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煜拎着东西走前头,程澜手揣羽绒服兜里走后面。
两人走过扫了雪的青石板上去取车。
停车的地方隔了有十多米。
高煜道:“你这里停车确实是不大方便。”
“是啊,停了车还得走一截。如果是在一个院子里走十多米感觉都要好很多。但是暂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高煜站在胡同口往里看,胡同整体的风格倒是都统一了,看着比较的像样子、有格调。
这么一片杂乱民居能收拾成这样不错了。尤其这附近还那么复杂。
他又拿不出几十万来帮她在好地段买个产权明晰、保存完好、占地几亩的达官贵人的府邸。
“嗯,也搞得挺好了。回头把挨着胡同外大道的这个院子置换下来就好办了。”
不过韩江波说她最近都没买房,看来手头不宽松。
他发动车子的时候道:“要不,我去问秦瑞先借两万出来周转下?”
程澜确实手头不宽松。
如果不是刘权借给她三万,她这会儿都要山穷水尽的等着成都的录像厅打十二月的钱过来了。
不过,如果不是刘权借她钱,她也不会一下子把第三进也吃下。
“哦,还不用。刘权那三万还作为流动资金放着没动呢。等开业了再看。”
还是不要欠那么多人情了。
刘权那里好歹她还在他弱小的时候借过五千给他。
“嗯,有需要你就出声。我借还是能替你借得来的。”
高煜转了方向盘朝公安部大院开去。
席间说起高干子弟破坏治安的话题,方真心情有些沉痛地道:“部分高级干部在子女教育方面很成问题,虎父犬子。只是没出息也罢了,还祸害社会。小煜、澜澜,你们将来一定要引以为戒。”
程澜一愣,子女教育,这个事离她还很遥远吧。
方真道:“是,你们离结婚还早。但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总之心头要时时警醒。”
高煜道:“知道了,奶奶。”
程澜也‘哦’了一声。老太太这又是让谁家犬子呕到了?
她老人家是公安部的人。哪怕离休了,对于危害社会治安的事更是深恶痛绝。
尤其这份危害还是来自革命的后代,这种刺激是加倍的。
方真道:“还记得那个63年收听敌台,想叛逃T湾的陈东平么?那还是我们中野的子弟呢,刘帅盛赞过他老子打仗厉害。”
这事儿程澜不知道,应该是没有对外宣传过。
而且这个人的事现在外头也没人提起,应该是还没有实施抓捕吧。
如今资讯不通畅,离得远了真的很难知道别处的情形。
老太太这是受大刺激了,不吐不快,就在自己家里说两句。
中野的子弟,那还是老战友的儿子呢。
看来上次的事自己在外三缄其口,通过考核了。
高煜道:“他确实是很给他老子丢脸啊,主席那里挂了号的鬼迷心窍。他现在已经涉及到违法犯罪了?”
关键他以前都已经进去过又放出来的了。这是屡教不改啊!
“情节比朱国华恶劣多了。”
高煜看奶奶还气得很,赶紧给她夹了喜欢的菜,“老同志,这个事呢,您就不要再去纠结了。于公,您已经离休了。要相信年轻的同志们的办案能力。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些人不可能逃脱法律的制裁的。这不最新版的《宪法》这个月4号已经颁布了么。于私,为这种人气坏了身体不值得。我和澜澜将来肯定都很忙。孩子还要靠您这位太奶奶和爷爷、奶奶言传身教呢。您老人家要长命百岁看着他们出生、牙牙学语、蹒跚学步,还要看着他们读书明理、结婚生子呢。”
这种情况下,程澜也不好和他唱反调。只能由得他说了个高兴。
不过等下桌后两人去操场散步,她就道:“孟世超说的一年军训如果兑现,我就得延迟一年毕业了。”
高煜脸色变了变,然后断然道:“哪有试行就直接试行一年的?肯定是先短时间试行,不会影响你毕业的。”
他这都要成晚婚、晚育的模范了。
回头那帮家伙肯定得铆足了劲儿笑话他连这种事都要活成典范。
两人散步后回去,秦瑞找高煜出去玩的电话打到方真这里来了。
方真道:“一个个耳朵那么灵光啊?”
高煜道:“刘权开车去火车站接的我,肯定是他嘴快说出去的。也行,那我送澜澜回去,顺便去见见他们。”
他上楼换了一身便装。
那些家伙约的地方,不适合穿军装去。
高睿道:“别太晚回来,明早不是还有公事么。”
高煜点头,“知道了。妈,不用给我留门,我带了钥匙。奶奶,明天要去军区出公差,我晚上回军区那边,您就别等我了。”
他出差提前两天回来,然后加上今天周末和今年剩下的几天探亲假。
这才能今天就到家了。
明年的探亲假他也全请了。
再加上周末,如无意外这一次应该能在家待挺久,待到一月底没问题。
虽然不能在家过年,但能待足一个月也相当不错了。
正好陪着程澜度过开业前后最煎熬的日子。
等回去他就替换其他人休探亲假,回家过年。
出去之后,程澜问道:“你去哪玩啊?带我去会不会不方便?”
她到了北京忙得还没有顾得上去娱乐场所玩过呢。
高煜很有求生欲的道:“我怎么可能去你不方便的地方呢?那群家伙电话里就是叮嘱带你去,我本来还不太乐意让他们见你的。既然你想去,那咱们直接过去吧。”
开玩笑,她不方便去的地方能是什么好地方么?说不方便还不得以为他经常出入那些不好的场所呢?
高煜开着车直接带她到了北京的一个高消费的□□。
虽然才1982年底,改开才4年。但北京这样的地方肯定冒出来不少高消费的场所了。
程澜不也是盯上这个消费群体才开的私房菜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