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呢,傅兰萧从没在女人身上吃过苦头,如今万人之上,更没人再敢违抗。
除了她会,她永远会的。
她并不是想在傅兰萧心中刻下难以磨灭的记忆,她只是有自己的坚持。
再说,之前她还不够惨吗?总被命运捉弄,一切轮回起来都没个完。
摸不清他的想法,黛争也不想上杆子被他讥讽,直说:“我答应你的可都是算数的,你别担心。”
但有期限,她心中补充道。
傅兰萧的眼神见冷,下半张脸的线条绷紧,“你不用再刻意强调。”
黛争应了一声,抱着蕴生出去,让他一人留在里面被热。
她觉得蕴生睡一了觉,应该也不是太困了,便坐在铺上跟他聊天。
他们乘坐的那条马车是最大的,里面有专门的通铺供人休息,不出意外他们今夜就在这里休息。
“阿娘,你以前是什么样?”
蕴生洗过了澡,皮肤白的跟奶脂一般,奶声奶气的声音让黛争不自觉的心软。
黛争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以为是说她以前的身份,毕竟出生后生母便不在身边,他也会好奇,但她以前的模样说出来,也不一定会被他所接纳,只敷衍着说道:“我没大变吧。”
“你和父皇以前是什么样?”
“你问这个?”
黛争心头一酸,她觉得二人之间没有发生争执,原来在孩子面前都藏不住隔阂。
她想着如何用不伤害他的方式来回答,“阿娘只是和你父皇有一些心结没有打开,一切都会没事的。”
“真是这样?”蕴生抬起脸,“阿娘既然可以将那对兄妹当亲人,也应把我当亲人,跟他们说的,自然也与我说才是。”
黛争拧着眉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蕴生,“你为何能知晓我们谈话的内容,你不是睡着了吗?”
她是亲自哄他入睡,看着鼻息正常,才再与觅英交谈的。
“你假寐偷听我们谈话?”
最主要的是,他还能听得懂,沉的住气,只在他们二人相处时来反问她?
黛策在三岁的时候,嘴里最多能蹦出几个单词,说的最多的就是饿了渴了要去玩,还有一些人名称谓,姑父姑母都高兴的不得了呢。
要不是蕴生长得像她,她也确实将孩子生了下来,不然她都以为被谁灌了迷魂汤,来了个假孩子骗她。
三岁再怎么早慧,也不至于这样。
这个孩子不一般,甚至她不能用哄小孩的方法来对待他。
她不禁想,姓傅的怎么都这么难搞?
就在她想再深入问他时,傅兰萧进了马车,气氛又变。
他走过来,她才发现这辆宽敞的马车应是可以容纳他们三个人休息,也就是傅兰萧对这次带她回去势在必得。
他看着刚沐浴完,一头湿气,理直气壮地让她为他宽衣。
姓傅的小的不好搞定,老子也不好搞定,黛争说道:“我离开三年,这三年不是没人为你做这些事,你找那些人来吧。”
傅兰萧前脚进了马车,黛争后脚就离开。
她倒也没在外面转悠太久,梳洗过后,黛争问了一圈有没有其他位置可以歇息,傅兰萧这回连侍女都没带出来,要跟男人挤在一起,没人敢答应。
觅英和阿蛮歇息的帐内,现在也明令禁止不让她再去。
现下黛争也只能回到有姓傅的马车里,和傅兰萧面对面。
她离开三年,当下便要与她重新同床共枕,连个过渡都没有。
当夜她翻出来件冬日穿的寝衣,也顾不得热,披在身上,背靠着傅兰萧合上眼。
她感受到怀中逐渐平稳的呼吸声,心道要再找个机会与蕴生谈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一觉她几乎是没安生,直挺挺地躺着动也不动。
人一旦睡不着,便总想着翻身,她支棱着一个姿势,都觉得身子全酸,下意识就翻过身去,也不自觉地用余光去探蕴生到底醒没醒,是不是又是在装睡。
她太在意蕴生,导致几近贴在傅兰萧的胸肌上,也是片刻后才发觉的。
她深吸一口气,准备在这两个人没发觉的时候再翻回去。
不料,也有人同她一样没睡,大手直接将他扣入怀中,呼吸喷洒在她的颈窝处,“黛争,黛争,心肝儿,你别再与我闹了,你射了我一箭,我差点就没命了,但我没怪你,是不是?我承认,我曾经是想抓到你就将你挫骨扬灰的,这个仇我记了三年。”
许是感受到了黛争身体一僵,他锁住黛争的手顺着她的脊背上下抚弄安慰,“你别怕,我不记恨你了,从打昨夜见到你,我就一点都不恨你了,我都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你在我心口留下了一块疤吧。”
他不知道从哪里学到的几个讨情人喜欢的词,对她一个劲的袒露,“我的黛争,你说说看,我对你足够好了,欺君之罪我没有揭发你,我还让你去当了官,弑君之罪我都没要惩罚你,你野够了,该回来了,我还可以给你个官当当。”
“这三年,你睡得好吗?”他啃吻着她的锁骨,用脚勾上她的腿肚,将他们二人的距离极尽缩小,“我可是昼夜难眠啊黛争,看你那宅子里都是什么,自己授课种地,倒是怡然自得啊。”
他不想跟黛争说自己旷了三年,说出来,就说明他非她不可。
他不能给黛争这个拿捏他的机会。
可身体会比言语更诚实,就算是傅兰萧也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