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知丰儿是被水鬼纠缠,却在丰儿苏醒后便以为风平浪静,连道长都没请回来再看一眼;近来府中多事,我看在眼里,却没有引起警惕,反而还任之由之;明知金桂入府的意义,可我却忘了初衷……这些都是我的失职,结果害得老爷……”
想到“魂飞魄散”,老太太又抖了好几下。
她起身,蹲到了陶然身前。
“老爷现在看上去,可还好吗?他救了你之后,看上去可有不好?”
“没看出什么大的不一样。不过刚刚老太爷为了把我喊醒,推了我的那一下,应该是花了不少力气。那一下,老太爷身影有个明显的一虚,然后就消失了。”
陶然故意强调老太爷虚,可不仅仅是为了凸显自己的重要性,更多的则是为了后续所图。
老太太急得团团转。
“怪我,还是怪我。老爷为此事,恐怕受苦了。对方可是五百年的厉鬼,老爷怎么与之抗衡。咱得想办法。金桂,桂儿啊……”
破天荒,头一回,老太太握住了金桂的手。
“老爷可说,有什么化解办法了?”
种种相加,此时此刻这屋中几人对陶然已是全心的深信不疑。更相反的,陶然现在已真正让金桂成了她们心里的浮板,唯一能救钱家的浮板。
陶然点了点头。
“老太爷说,这四个字是顶顶重要的。”她手指床板上的四字,乖巧问到:“我可否问一句,这四个字是什么……”
“这四个字,是‘保桂驱邪’,就是保你金桂以驱邪之意。”老太太接了话。
陶然点头。
“对,老太爷说了,只要我好好活着,我的命格就是对抗水鬼最好的办法。我身体越是强健,那水鬼就越是无机可趁。所以老太太,但求您能保护我。那么我不会死,钱家也能无虞。老太爷也不用操心了。”
“这是自然。还有其他吗?比如怎么对付那煞气?”
“老太爷说,让那道长带着我在府里作个法,驱个邪。”
“是,是,是这个理。这事得办。你说的是。等会儿就去请道长来。”
那道长能算出水鬼,能帮着找到金桂,能让丰儿化险为夷,没准就能化解煞气。
老太爷这么说,自然就这么办了。
老太太略微放下心,却又突然想起了一桩。“老太爷可对少爷与你的事有何指示?”
陶然摇头。
老太太却道:“你放心。既然那水鬼对丰儿有意图,那你就算做不了丰儿的媳妇,也一定是他身边有名有实的姨娘。”
陶然忙摇头。可别!
“我的意思是,我不一定得要与少爷有什么。老太爷说了,我只要留在钱家就行,往日里多拜佛,多诵经,多祈福,那样的驱邪效果更好。”
“好,好,好孩子,丰儿的事,是钱家辜负了你,亏你还这么大度,你放心,以后钱家一定好好待你。钱家一定养好你的身子,保你衣食无忧,保你家平安顺遂。”
老太太是满意的。
她也怕这金桂若为了一己私心随口编些谎话,自己完全分辨不出。
可这丫头果然还是老实依旧,竟然什么都没要,也没说要做少奶奶,而是无欲无求主动愿意念经祈福,自己还有什么可多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