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沈娇本来就有气,看着谢衷这副拉偏架的样子更是心烦,她猛地冲过来,不由分说就推了这人模人样的谢衷一把,“我弟弟才不是那样的人呢!”
谢衷不妨被她狠狠推得踉跄几步险些跌倒,人还没反应过来,门外的护卫队便齐齐拔剑要冲沈娇过来,当场被林景珩斥道:“案堂内岂容放肆?五王爷,烦请把你的人管好!”
谢衷:……
他才是那个挨打的人吧。
只是他怎样都提不起怒火,还觉得方才被沈娇推搡的那处骨头都松动了些许,悻悻然地按着自己的肩膀,把火冲着护卫队发:“你们快下去下去,别吓着沈姑娘!”
斥完了谢衷,林景珩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沈娇,此事与你无干。便就是你弟弟他撞着了他人的马车,自己却是毫发无损,你……莫要再胡闹了。”
说到最后,尾音逐渐低了下去,分明是没什么不妥当的,林景珩还是轻咳了一声。
像是要掩盖什么。
三月未见,沈青长高了不少,就在她身后坚定地支撑着沈娇。
这么好的青儿,最后却落得个白白送死的下场,而今天的这一幕与上辈子又何其相似。
都是被林景珩与赵澜儿害死了。
这案子似乎已有定夺,沈娇也不再说话了,她只是在堂下遥遥看着林景珩。
沈娇一向胆大,却知道分寸,以往心悦于林景珩时也不会在众目睽睽下如此直白。被她这样盯着的林景珩倒也淡然,只是耳根子略有些发热,缓了缓语气,“退堂——”
“阿青。”沈娇直接转身,亲密地拍拍沈青的肩膀,一双眼睛里仿若有着璀璨星辰,“是你撞了赵澜儿吗?”
沈青不由挺直了脊背,沉声道:“是那位赵姑娘的马车不受控,冲着我奔来,亏得陈叔他驾马避免了二车相碰,赵姑娘的马车是撞在道旁的树上才散了架子,我本想援助一二,但她的车夫与婢女却是一口咬定、颠倒黑白。”
他话音刚落,谢衷就跳了起来,气急败坏地拿扇子点他,鸽子血扇坠子一摇一摇着,“你你?????你睁眼说胡话,本王亲眼看见你们的人要与赵姑娘为难,赵姑娘的马车都散了架子,你们却毫发无损……”
沈娇冲他瞪了一眼,大声说道:“有人来找茬,我们沈家的人当然不会轻易放过,他们冤枉我家撞了车,难道我家的人还要好声好气的和这群无赖理论分明?再说,你又不是没坐过马车,难道不知道是冲得越猛越容易被撞散架?!”
她天生不知道退缩两个字怎么写,更别说此刻是自己有理,一番抢白把谢衷说得愣在了原地,张了张口想要辩驳一二,细细思索却又觉得她有道理。
这时一双柔弱无骨地手搭上了谢衷的后背,将他飘远的神思暂且拉了回来。
“五王爷不必如此。沈姑娘,你心中不平,澜儿都知道,澜儿愿磕头谢罪,请沈姑娘莫要再行计较了。”
赵澜儿已经放下了帷帽,虽说众人见不着她那张含羞似怨的脸了,听着那清幽而纤弱的声音仍是心神一漾。
再看向那娇蛮的沈娇时,纵使对方生得再美,也不由起了点埋怨的心思。
赵澜儿说完就要来给沈娇磕头谢罪,而沈娇只是冷冷的看着她。
谢衷平日里虽然混账,却是最看不得美人受苦,连忙拉着她的袖子不让她跪,头大道:“此事倒成了本王的不对了,好好好,都赖本王,本王不该让赵姑娘告官,本王给沈姑娘磕头赔罪成吗!”
赵澜儿赵大家她虽说沦落风尘,却自有一番清高,谢衷一向是她的吹捧者,自是看不得她受委屈。
而沈娇纵然性格娇纵,但……实在是太美,谢衷只要一望向她,喉头就仿佛滚了一杯美酒,又酥又痒,就连挨骂都觉出高兴。
想来想去,谢衷他当仁不让地就要来给沈娇谢罪,又让林景珩怒声而阻,“五王爷!你身为皇族血脉去给沈娇下跪,你难不成想让她背上不敬皇族之罪?”
今日的案子办得荒唐,然而这是林景珩第一次动怒,直把谢衷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连忙后退两步,“是我糊涂了。”
想来,他是被赵姑娘一句话激得,险些给沈娇找了麻烦。
赵澜儿不动声色说道:“五王爷,你莫要冲动……”
“赵大家。”沈娇冷声打断了她,“你少说两句,还能少害我一点。”
这是赵澜儿的惯用伎俩,方才分明就是激得谢衷替她下跪,由此给自己造成罪过。
赵澜儿飞快看了眼堂上的林景珩,而对方却只是紧抿着嘴唇,没有反驳沈娇的话,大约也是赞同沈娇的判断。
她心中一惊,再欲开口时又被沈娇身后那小丫头打断了话头。
说起来,沈娇跟着的这两个丫头穿得居然是南疆那边进贡来的月影纱裙,耳戴红玉坠,发缀绿眼石,看起来还要比寻常的官宦小姐还要气派。
说话的是茜玉,她跟来后便默然不语,此时一开口却直指要害,“是谁冲撞了谁,只需要回去现场,探查一番车辙痕迹便好。”
跑得急的马车印必然会留下相应的痕迹,而今日才下过一场小雨,城外泥土松软,更易通过痕迹来行辨认。
赵澜儿她的马车散了架子,众人都是先入为主的以为她才是受害者,沈青即使是不认,在五王爷的证词与马车面前亦是百口莫辩。
茜玉的话才一落地,沈娇眼前便是一亮,连忙抓住了沈青的手嚷道,“现在就去现场辨认,到底是谁撞了谁,林大人你可要仔细裁决啊。”
最后一句是冲着林景珩说的,语气娇娇俏俏,听起来像是撒娇,然而却是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狠意。
林景珩每月都会去城外的平沛寺,说是为幼帝祈福,实则……
实则是去见赵澜儿。
赵澜儿她此次出城,想必也是为了这件事,只是回去的时候撞了沈青的马车,由此而生出了这件案子。
堂内无人出声,唯有谢衷摸着下巴琢磨着,“这话倒是不假……快走快走。赵姑娘,我们且去还你清白。”
傻货,没见到他家的赵姑娘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呢。
沈娇幸灾乐祸,不容有其他闪失,携着沈青的手就要出门,步伐都透着股轻快,“好呀,既然大家各执一词,不如就让死物来查明真相。”
两方当即要走,林景珩却是皱眉,再拍了惊堂木。
他看得分明,赵澜儿透过轻纱望过来的眼神,带着惊恐与祈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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