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毕竟需要用清梦散来吊着命的人,只怕是朝不保夕,他能做出什么都不奇怪。
这只怕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幸好,幸好他活不长了。
可恨沈娇上辈子对此人毫无印象,除了听说带有不足之症死得太快之外,就是后来林景珩借着彻查陆清显死于狱中的由头,掀开了二十年前双皇夺嫡的那场帷幕,趁着时局不稳之时又快又准地发动政变,一夕之间让大楚变了天。
回到了家中,沈娇又是差人去学堂中告假,自己则是闭门不出了整整两天……一直在睡觉。
也是有些被陆清显吓着了,而且那么多事情想下来,难免觉得心累。
这刻意逃避般的态度,却被一人上门打破。
忠远侯爵的嫡长女——秦昭然。
这天,是沈青和小冬哥出城巡游的日子,他早上还来磨了半晌,只是沈娇实在懒得动弹,沈青便只好一人闷闷不乐着出了门。
沈青前脚刚走,这秦昭然便上了门,还带了不少礼品,只是说要给沈娇赔罪。
前些日子下的雪已经逐渐融化,露出了被雪层冻坏了的那一层枯黄草皮。
即使是从后院去往前院的这么一小段路,沈娇也被裹得里外三层严严实实,双手妥帖地拢在袖口里,还抱着个小手炉。
襄金跟在她后面,她踩着路边的小水坑,迟疑道:“我前?????儿打听着,外头似乎没什么风言风语传出来。”
茜玉接口道:“这倒是好事,我们家不会声张此事,只要他们家装没发生过,便也赖不到咱们的头上。”
“那她还来干嘛。”沈娇吸了吸被冻得通红的鼻尖,慢悠悠地翻了个白眼,“她家姑娘早就和那个穷小官儿不清不楚了,她家估计还不知道呢。”
“姑娘怎么知道这事儿?”襄金扶着她问道,“罢了……不过你可得稳重些,这事情说起来是她家吃了亏,我听说那沈博瑾母子就埋在了城外的乱葬岗里。这对母子富贵了半生,落得这个下场,也算是活该。”
沈娇忽而停下了脚步。
过了片刻,她才继续慢慢走着,抬头看了眼不甚明媚的冬阳,只是觉得心里有淡淡烦闷划过。
侯爵府杀人性命,哪怕自己有理,却也一定会被人揪着不放的。
四皇子派一心想将他争取过去,抓住机会就想要离间他与当今的朝廷,这次也不会轻易放过。
每件事,都是层层叠叠的绕在一起,需要仔细再仔细,才能看出这其中的端倪。
她面色不虞地来到客房,看也不看坐在侧边的秦昭然,只是稳妥地坐定主位,这才淡淡打了声招呼,“秦队正,早呀。”
秦队正今天穿了身湖蓝色的女式衣裳,倒更加显得她身量高挑,洒脱英气,她对沈娇露出了个极为热情的笑,“沈姑娘怎么也跟着喊,倒显得我们疏远了。”
沈娇慢悠悠地吩咐人给她上茶,又清了清嗓子,“我与秦队正本来也不熟吧。”
“话虽如此,但我与沈姑娘一见如故,要么是上辈子咱两亲近,要么是我梦里见过这样神仙般的妹子,总之在心里,我可没觉得与沈姑娘不熟。”秦昭然嘴皮子飞快,言语间已经上前两步坐得离她近了不少,熟稔道:“上次姑娘还说以后再不许我进来,今儿却……”
食指飞快虚虚地抵了下秦昭然的嘴唇,沈娇似笑非笑道:“我今天肯见你,不是因为我回心转意了。”
总算是让秦昭然叭叭的小嘴停了下来,她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沈娇伸过来地手,目光也随之移动,随后忽而轻声咳嗽两下,做出认真聆听的模样:“你说,你说。”
“秦昭平自食恶果,却要赖上我们家,这不可能。”沈娇一开口就把话说死了,“但是……我对她的遭遇还是略表同情的,如果你们好商量,我家也可多行方便。”
秦昭然只是有些心里发闷,随后叹了口气,“二房的叔叔婶婶天天闹腾,虽说我们关系不亲近,这毕竟是条命。秦昭平纵然该死,也不该是为了这种事情没了。”
语毕又笑着问她,“沈姑娘,不知你家可行什么方便?”
沈娇清了清嗓子,“你家妹妹……和一个叫晁商的小官儿有过首尾,这你可知道?”
这话一说出口,秦昭然已经立刻明白过来她的意思。
随后微微皱了皱眉,“沈姑娘是说……要让他来娶了昭平?”
沈娇点点头,“秦昭平是在我家有过不能见人的事情,此事除了你们家,也就我沈府里的人才知道,所以你们才想着赖上沈青。但如果我让这晁商认了沈家长辈做干儿子,反正这两人也是有情义,秦昭平也算是嫁入了沈家,可不算是两全其美嘛。”
现如今沈家还有一个三叔,每天只知道喝酒,被养在了宅子外头一个阔绰的小院里,还算是乐得自在。
有个白送的干儿子,不信他不要。
秦昭然抿了一口茶,她倒也觉得这算是个法子,还笑眯眯夸赞了沈娇聪明,又闲聊了两句,便忙着告辞,回去与家里人共同商议此事。
这事情眼看着办得差不多了,沈娇虽说想忍住窃喜的心思,可她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忍不住就在当夜差了人去给陆清显送去了一只纯金打造出的大雁。
——这是都城里,提亲的风俗。
耀武扬威,得意洋洋着宣告着自己即将胜利。
第34章
自元宵灯会过后,这年味儿便愈发的浓了,还有一个多个月才到春节,吴娘子已经张罗起了年货。只是都城里这边的货物,并不是他们从小到大用惯了的,她需得亲自回盛州一趟采买。
走之前,吴娘子被沈娇喊过去嘀嘀咕咕了一阵,接着怀揣着沈娇给的一封密信与画像,在当夜就动了身。
沈青与她出门送吴娘子,一直送到了城外,被她大声赶回了家去,“姑娘和哥儿明天都得上学,好歹也得做做样子,早些回去睡吧。”
沈青则叮嘱着:“记着要走官道,年关逼近,宵小贼人皆是猖狂。”
直到眼瞧着吴娘子的马车不见了踪迹,他们这才收回目光,依依不舍地结伴回了城。
夜里看不大分明,在离家不远处灯光幽微的小巷子,沈娇忽而崴了一下脚,忍不住就哎了声,“阿青,别走那么快。”
襄金茜玉左右扶着她,可前面的沈青却好像没听见一样,只顾着闷头往前。
夜色下,他的背影看不分明,脊背挺立,肩膀的线条像是天边连绵着的起伏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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