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行忙看去，引他上山的老者如今气色已经迅速灰败下去，然而他的面上还带着笑意，似乎对于自己的状况并不意外。

秦子行沉默不语，他并非没有猜到这样的场面。

与金戈之气相争，老者全靠自己修为支撑着这副肉身。

如今夙愿已成，老者自然会油灯枯竭而死。

“小友，你很聪明，比那个傻丫头聪明得多。”

老者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欣慰：“老夫自拜师以来，从未想过有一天还能够再看到这样的景象。”

老者仰头看天，满脸怅惘：“如今金戈已消，我的使命也完成了。”

老者的话让秦子行默然。

“前辈，晚辈精通医术，或许能够为您延续寿元。”秦子行拱手说道。

老者摆了摆手：“无妨，我是心气已散，强行续命有何意思，不必强求。”

老者又看向秦子行，慈祥的笑容中闪烁着几丝赞赏：“我观小友的根基浑厚、天赋卓绝，不知是否愿意继承玉虚门。”

秦子行低头，却是坚决拒绝了。

“容晚辈拒绝。”

他确实是完全不想继承玉虚门，毕竟老头早就叛出了师门，而面前的老者镇守宗门近百年，也有自己的亲传弟子。

他自认不必去要这份好处。

老者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他的选择，倒是没什么遗憾。

“我早该想到，你是他的徒弟，倒是一脉相承的傲气，哈哈哈哈好啊！我虽与你师父已经数十年未见，但却也十分欣慰他有你这样的徒弟！”

最后老者微微叹息。

“嗯，我的魂魄即将离体，小友保重。”

“前辈，您保重。”秦子行抱拳作揖。

老者的身躯越来越透明，最后彻底消失。

秦子行望着老者消失的地方，久久没有言语。

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调整好心态，才走下山巅，回到了老者的小院。

秦子行找了个蒲团随地而坐，巩固了一番刚刚突破的境界。

此番经历，对他心境帮助极大，等到收拾好了心情，秦子行便开始准备锻造护身宝物。

这时，一道气息由远靠近，秦子行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默默等待。

果然不一会，一道蓝色的倩影出现在了院子中。

林海棠扶着院门，她眼眶通红，还含着眼泪，看来她什么都知道了。

她看见秦子行在这里，也并不意外，看来老者对于自己的结局早有预料。

秦子行与她默默相对，最后只能轻叹一句：“节哀顺变。”

林海棠摇了摇头：“是我太过没用，连见他最后一面都做不到……”

金戈之气极其危险，她师父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才让她离开。

她捂住胸口蹲下身去，泣不成声。

秦子行站起来，走到她跟前，拍了拍她的肩膀，无言地安抚她。

这件事，他无法代替老者给她安慰。

犹豫了一会，秦子行还是开口说道：“你的师父已经离开，玉虚派的传承便落在你的身上，你应当振作起来才对。”

“玉虚派？”林海棠喃喃道，“你指的难道是……”

秦子行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