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六合叹了口气:“五哥说嫂子不来,太忙走不开,让我见谅。”
“那怎么办?五哥也太见外了,自家骨肉,有什么事不能一起面对的?”九州也跟着情绪低落起来。
这么多年了,一次没见过溪云嫂子,一大家子都盼着呢。
安六合把信叠好装了回去:“不行我让妈给他拍个电报吧,哪怕骗也要把他和嫂子骗回来。”
她去找宁华夏,连自己领证了的事都顾不上说了,周中擎怀里抱着蕾蕾,见她脸色不好,还叮嘱了一声:“老婆,没有过不去的坎,跟妈好好说。”
“嗯。”安六合歉意地笑笑,让他担心了。
不过有一点值得欣慰,他抱蕾蕾的姿势娴熟了一些,看来这次离岛,也还是有了意外收获。
宁华夏正在杀鱼,溪云的事她知道了,埋怨道:“你五哥就是把你妈我想得太不近人情了,等他回来,看我不收拾他!”
“妈,你看这事到底怎么办,要不想个法子骗他回来?就说我生了大病,快不行了,想临终前见一见哥哥嫂子。”安六合实在是没办法了,只好出了个馊主意。
宁华夏摇头:“不行,你年纪轻轻的,可不要这么咒自己,要生病也是我生,我老婆子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怕什么?好孩子,这鱼你来杀,我现在就去拍电报。”
宁华夏不愧是当过兵的,做事就是风风火火的,当即把菜刀一扔,给五儿子报丧去了。
安六合哭笑不得,把戒指退下来收好,准备动手刮鱼鳞,刚刮了一面,就听周中擎说道:“我来,蕾蕾好久没看到你了,你抱抱她。”
安六合拒绝了他:“你好好练练手吧,越熟练越好。”
周中擎愣怔了片刻,他看着女人家红扑扑的脸蛋儿,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抱着孩子蹲在旁边,小声问道:“老婆,你的意思是……你有了?”
不能吧,就算有了,这么快就能知道了吗?
不得等上一两个月?
安六合也说不好,虽然目前什么迹象都没有,可他那么贪婪,像个永远喂不饱的饕餮,她怀疑自己说不定已经中招了。
便瞪了他一眼,嗔怪道:“什么有了没了的,我就喜欢杀鱼你不知道吗?”
“那我真不知道。”周中擎不信她,索性就这么抱着蕾蕾臊她,“乖宝,你喜欢小弟弟还是小妹妹?喜欢哪个跟你妈说,让她努努力,生个小的给你欺负欺负。”
安六合确实被臊得不轻,端起旁边的一盆水,撵着要泼周中擎。
周中擎抱着孩子溜之大吉,她气鼓鼓地回到井边,拍了拍发烫的脸颊,认真杀鱼。
正忙着,门外响起了张银凤的声音,她提着一篮子海肠,兴奋地跑了过来献殷勤。
一来就注意到安六合手上的戒指不见了,可把她乐坏了。
她走近些,发现其他几样首饰也都摘了,一厢情愿地认为安六合跟周中擎怕是闹矛盾了。
便热?????情地喊道:“姐你回来得可真是时候,昨天这边刮台风,好多海肠被吹到了岸上,你看,我捡了这么多呢,姐你会做这个吗?我刚跟大厨学了一手,我教你?”
安六合没想到她会来,猜测她又是给她哥哥刷好感来了。
果然,没等她拒绝,就听张银凤说道:“其实也不算跟大厨学的,是我哥先找大厨学的,然后我哥教我的。姐,这东西真的很好吃,要不我来给你做?”
“银凤,你以前不是连煮粥都不会吗?”安六合纳闷了,这才多久没见,张银凤就洗心革面,决定做个勤劳的劳动人民了?
天哪,她得看看树上有没有母猪,这也太石破天惊了,这可是张银凤啊,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营长妹妹。
张银凤不开心,气鼓鼓地把篮子放下,嘴巴一撅,嘟嘟囔囔:“怎么,没听说过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吗?我就是学了,就是会了,你要是信不过我,你可以尝尝再说嘛。”
“信,我怎么不信?我就是没想到,有朝一日能吃到你做的饭菜,那我可真是太有口福了。”安六合乐得吹捧了她一下。
张银凤高兴了,手里攥着两条麻花辫儿,蹲在了旁边:“姐,你出去这么久,有没有回心转意啊?我听人说,这饮食男女,只有在一起相处了才会知道对方的缺点。周团长脾气那么臭的一个人,你这段时间应该发现不少他的缺点吧?快跟我说说,我陪你一起骂他!”
“银凤,你这都跟谁学来的歪理邪说?”安六合实在是太意外了,这小姑娘是被谁带歪了吗?一套一套的。
张银凤拖长了音调开始撒娇:“哎呀,你说说嘛,说说!我就是好奇,他这个人到底懂不懂疼媳妇啊,该不会这些天都是你在照顾他吧?哎呀,那你跟他处对象多没劲啊,你本来就带着两个孩子,这下又多了他和他儿子,你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嘛。”
“嗯,确实有点麻烦。”安六合故意这么说,就想看看这姑娘是不是真的要贬低周中擎抬高张临渊。
真要是这样,她得趁早让她死了这个心。
她这句话果然让张银凤格外兴奋了起来,她忽然抱住了安六合的胳膊:“是吧是吧!我也觉得周团长凶巴巴的,一看就不是照顾人的料。这些天你没少受委屈吧?哎呀,不如就这么一拍两散算了,你再看看别的好男人,啊。”
安六合继续套话:“那好吧,你有合适的人选推荐给我吗?”
“有啊,我哥啊!”张银凤脱口而出,眼中满是期待。
安六合故作苦恼:“可是周团长连结婚申请都打了啊,这不太好反悔吧?”
“这有什么嘛,只是申请而已,又不是领证了。大不了你直接跟那个什么邵政委说,说你不想再养个好大儿,你忙不过来,这不就得了。”张银凤理所当然地说着。
她还就不信了,安六合真想拒绝这桩婚事的话,会没有办法。
安六合看着她那热切的期盼的眼神,从现在开始,不搭理她了。
急得张银凤一个劲问她:“你怕什么啊?你俩又没有结婚,不算军婚不受保护的,你想反悔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安六合沉默地把鱼杀完,随即用硫磺皂洗洗手,进屋去了。
张银凤追了进来,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到安六合把两本结婚证怼到了她跟前。
她不明白,接过来看了看,这一看,愣住了。
“哎呀姐,你怎么都领证了啊,你不是也嫌弃他麻烦吗?那你领这个结婚证不是把自己坑了吗?”张银凤急得不行,这都领证了,她哥还能有机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