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叶添荣热情的招呼下落了座,没想到,叶添荣话里话外都在说她的功劳,说她的不容易,至于周中擎,那还是她提了两嘴,叶添荣才附和道:“小周也是好样的,你们都是好样的!”
安六合有点晕乎,她不太明白这话什么意思。
不是要给周中擎升官吗,怎么都在说她的好处。
她正纳闷呢,邵政委去外面看了眼,在门口喊道:“小吕啊,不是让你去叫老苏吗?怎么还没来?”
“来了来了,在后头了,他处理个紧急情况,马上就到。”吕国豪被使唤得够呛,又要招待这几位上级领导,又要去跑腿,去岛西把行政方面的几个大人物叫过来。
可把他忙得团团转。
好不容易回来了,却发现有个记者扛着摄像头对着他一个劲地拍。
吕国豪不高兴了:“拍我干啥?别拍了!”
“小吕啊,别管他,他带着任务来的,要拍一期军旅杂志,这期的主题是军伍与家庭,你是已婚人士,拍你就对了。来来来,快,帮着把这片布置一下,最好搭个大舞台,今天要是赶不上,最迟明天上午要弄完,明天中午之前,无论如何要让我把这个表彰大会开起来,知道吧?”邵政委头疼着呢,毕竟海岛上什么都没建好,他也没得挑。
也就这接待大厅外面有一处空地,很平坦也很开阔,还具备天然的高地优势,比旁边的地块高了三米左右。
可以收拾收拾,当个会场。
正好这下面是一大片开阔的校场,到时候就算人都来了也能看到舞台上的情况。
于是他就这么拍板定下了这块地方。
吕国豪抹了把汗,又忙活去了。
诸葛鸣倒是清闲一点,谁叫他是个副的呢。
他跟在邵政委后头,笑道:“邵政委,这事你没少下功夫吧。要我说,叫周中擎这小子回头认你做个干爹,也不枉你整天为他操心这个操心那个,连旅长都给他抢过来了。”
“我这也是藏了私心的,毕竟这海岛就在家门口,总不能把好处都给老苏他们吧?”邵政委倒是个实在人,一点不藏着掖着。
越是这样,诸葛鸣越是觉得难得。
他就喜欢这种敞亮人,道:“那不管怎么说,好处也是落在周中擎身上了,他就算叫你一声老子也不为过。”
诸葛鸣这是在替周中擎拉拢关系呢,邵政委当然看得出来。
他也不跟诸葛鸣打哑谜,道:“那不行,我自己的儿子女儿该不乐意了,他要是真的有心,将来等我退休了,三不五时地接我来岛上逛逛就好。”
“那还用说?他昨天还跟我说呢,可惜他媳妇最近昏迷着,不然的话,指定又捣鼓出什么好东西来了,到时候肯定给你留一份最好的,让别轲给你送过去呢。”诸葛鸣笑嘻嘻的,跟着邵政委往回走。
邵政委驻足,看看大厅那边的安六合,再看看她旁边眉眼温柔的男人,跟诸葛鸣打起了小报告:“你是不知道,上次去我那里述职,好家伙,一听台风来了,直接撇开我就跑了,说什么都要回岛上保护老婆孩子,那家伙,十头牛都拉不住啊。你说他都这样了,还能记得我?那我还挺有面子的嘛。”
“哈哈哈,当然记得你啊,就算老婆孩子占据了大头,咱们这些兄弟领导还是勉强可以在角落挤一挤的。”诸葛鸣猜也猜得到周中擎是怎么回来的。
更何况,后来还是他带人把老乡的渔船打捞上来的,捞上来也废了,周中擎为此赔了一大笔钱呢。
也不知道安六合知道了会不会跟这小子急眼。
不管怎么说,今天都是喜事为主。
诸葛鸣笑哈哈的,跟邵政委一起进了大厅。
这边叶添荣还在羡慕别人家的女儿,道:“小安啊,你真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同志,我闺女要是有你一半的能耐,我也就放心了。”
“首长过奖了,我也只是尽?????我所能而已,同为华夏儿女,各人尽各人的能力就好,不分高低贵贱。”安六合谦虚地笑笑。
这么一说,叶添荣就更是恨不得把自家的女儿跟这个换一换。
多好啊,多省心啊,多有格局啊。
他叹了口气:“话是这么说,可你是没看到我家那个,整天就知道闷在家里,捧着个红楼梦往床上一靠,眼泪鼻涕一大把地看,看来看去也看不出个什么花花来,你说说,她为咱们华夏做什么贡献了?”
“喜欢研究红楼梦?那挺好的呀,人各有志嘛,要是真的研究出什么心得来,可以去文学院做讲师呀。”安六合差点以为叶添荣家里的也是个刁蛮千金。
结果并不是。
只是痴爱研读红楼梦而已,这算不得什么值得担心的吧?
可叶添荣不这么想,他总有个不好的预感,总觉得这么下去早晚要出事。
思来想去,他趁机问道:“讲师?我来的时候倒是听说,你要给岛上的妇女同志开扫盲班?你缺讲师吧?”
安六合闻弦音而知雅意,应道:“缺啊,当然缺了,首长您要给我介绍讲师吗?那我可要替岛上的妇女同志们谢谢您了!”
“好好好,缺就好,缺就好。”叶添荣松了口气,等他回去,就把女儿安排过来,免得小妮子陷进书里想不开,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来。
心头压着的大石头有了松动的痕迹,叶添荣笑着说道:“言归正传,你这样的女同志真是年青一代的楷模啊,所以呢,这次上头直接发话了,从今往后,你就是海岛的行政二把手了,地位仅在苏继善一人之下。同时,岛东的军事禁地对你不设限制,你来去自如,不必经过层层哨卡。”
原来是这样,可是安六合很忙。
她好奇道:“组织上这么抬举我,就不怕我胜任不了吗?说句难为情的话,我要是沉迷育种,可能都顾不上去办公呢,到时候出了岔子我可担待不起。”
“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组织上自有安排。给你的是权利和便利,而不是压力和阻力,你只要明白,你有需要调度的人和事,有需要征用的设施和田地,在一定范围内可以完全自己裁定。至于苏继善那边,只有伤筋动骨的大事你才有必要去商量一下。”叶添荣把话说得很直白,相当于说,安六合算是岛西的半个当家人了。
而所谓的伤筋动骨的大事,大概就是指一些关键岗位的任免和调动,或者一些关键设施的安排和布置。
再说得直白一点,平时处理政务的是苏继善,到了需要征用东西的时候,安六合可以直接拿走,不用再去申请了。
安六合可以想象得到苏继善会有多么的崩溃。
不过这是好事,这么一来她做事自由多了,也方便多了。
就比如文化馆那边征用的十几间房,以后就不用再找苏继善说好话了。
不过,她还是要把苏继善的面子照顾一下的,于是她想了想,道:“那我在不着急的情况下还是跟他打个招呼吧,要是实在着急,那就征用之后给他补个文件,起码知会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