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钧山回头打量了这个女人一眼,忽然好奇:“周大宝,你媳妇姓什么?”
“姓迟,迟到的那个迟。”周大宝笑着把三轮车上的干净水提了过来,把螃蟹一只一只的洗了,还拿了个小刷子,刷刷上面的细沙。
楚钧山默默念了念这个名字:“迟莲?”
“不,迟恋,恋恋不舍的那个恋。”周大宝笑着把刷好的螃蟹放在铁架子上,看它还想跑,赶紧找了根绳子把它的几条腿全给捆了起来。
楚钧山没再说什么,被炉子里的热气一熏,起身躲到了周中擎那边。
他把烟塞回裤兜里,对周中擎怀里的小妮子拍了拍手:“来,伯伯抱抱。”
不想子琰直接扭头,抱紧了自己老爸的脖子,理都不肯理他。
逗得周中擎哈哈大笑:“我说过的吧,这孩子精着呢,谁对她妈有敌意,她就给谁甩脸子。”
楚钧山张了张嘴,只当周中擎是在开玩笑,调侃道:“你就吹吧,我要真对她妈有敌意,你能饶过我?”
周中擎笑笑,不说话。
两人心知肚明,默契地岔开了话题。
第205章腹黑的老爸(二更)
沈芒种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楚钧山知道凶手是安六合,可他一直在杏花面前装傻充愣。
等杏花脸上的伤一好,便赶紧催着周中擎举办了一次联谊会,还特地请了假,亲自带着杏花去相亲。
杏花发了好大的脾气,把家里摔得一片狼藉,哭着闹着要等周中擎,还口出狂言:“我不去,我非要熬死安六合这个老女人不可!”
“杏花!你想什么呢?你有几条命啊你还想熬死她?”楚钧山可是见过安六合的真本事的,不然他也不会一门心思息事宁人了。
可杏花不知道啊,她依旧在那胡搅蛮缠:“怎么,不行吗?我比她年轻,我比她清白,我没有嫁过人,我也没有生过孩子,我心里只有周中擎一个男人,从前是,现在是,等我老了死了还是,我一个清清白白的大姑娘,我哪里比不过她了?哪怕到最后我只能陪周中擎一年两年,我也知足了。我这辈子除了他谁都不嫁,你要是再逼我,我就死给你看!”
杏花说着,搡开楚钧山就要去撞墙。
气得楚钧山直接把她捆了起来,找了个三轮车,强行把她带去了联谊会上。
杏花嫁人的消息传来时,安六合还在跟孕吐做斗阵。
虽然吐得不是很严重,但也比没怀孕的时候难受。
她一边剥着刚收上来的仙女果给孩子们吃,一边听范文欣眉飞色舞地说着杏花那边的八卦,笑了:“什么?被楚钧山绑着嫁人的?穿嫁衣了吗?”
“穿了啊,他找了几个军嫂过去把杏花摁在床上,牛不喝水强摁头呗。你是没看到,新郎来接的时候杏花还在破口大骂呢,骂她哥黑心烂肺,为了讨好你们两口子出卖亲妹。”范文欣一想到这惊世骇俗的婚礼就乐不可支。
安六合也乐了,这个楚钧山,不声不响的倒是干了件大好事:“怪不得他没请我们两口子去喝喜酒,这是怕得罪我们吧。”
就是可怜了那个娶杏花的倒霉蛋,弄了这么一个祖宗回去,还不知道要鸡飞狗跳成什么样子。
两人正说着呢,门口来了个人,穿的衣服还是去年的旧款,上面打满了补丁,整个人看起来灰头土脸的,但是精神好了不少。
安六合脸上的笑瞬间消散,淡淡地扫了一眼,只当没看见。
沈芒种知道自己不受待见,但还是硬着头皮进来了。
她知道杏花这尊瘟神被请走了都是安六合的功劳,她心里是很感激的,所以没忍住,跑过来想给她磕头谢恩。
安六合直接站了起来,一句话没说,回竹楼去了。
范文欣也怒其不争,但还是把她扶了起来:“行了行了,你什么时候有长进了再来吧。也亏得她有颗侠义心肠,不然谁管你死活。”
沈芒种伏在范文欣肩头,呜呜地哭。
范文欣嫌烦,又看她实在可怜,想想还是叹了口气,把她劝回去了:“既然瘟神走了,那以后就好好过。老楚这个人看着是古板了点,迂腐了点,但是大是大非上他不会含糊的。不过他就这性子,估计也难改了,小事上要是受了委屈呀,还是得你自己打掉牙齿和血吞啊。”
“嗯。”沈芒种擦干泪水,问道,“我给几个孩子都做了双鞋子,还给肚子里的宝贝勾了双虎头鞋,你帮我拿给我姐行吗?”
“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范文欣才不惯着她,这个时候知道做缩头乌龟了,早干嘛去了。
沈芒种只好点点头:“那我想想办法吧。”
范文欣真是操不完的心,把她送回去后满院子转了转,见家里差不多被杏花砸完了,气得直接诅咒这个泼妇不得好死。
沈芒种赶紧出来劝她:“好了姐,别生气,我收拾一下就行,我手里还有点钱和票,缺了少了的我补上就是了。”
范文欣听着直接给了她一个大嘴巴子:“蠢货!你男人死了吗?要你把自己的钱和票拿出来倒贴?这巴掌是我自己打的,这巴掌是我替小安打的!”
说着她又补了一巴掌:“枉她一门心思想培养你做心腹,你就是这样做的?日化厂不去就算了,自己日子过得一团乱麻毕竟是小姑子闹的也不说你什么了,可你还想倒贴那个狗男人?我警告你,你想找死就死远点,别死到我和小安面前,晦气!”
范文欣骂完直接走了。
沈芒种愣在院子里,像一根枯树桩子,半天都没有动。
直到楚钧山回来,看到了她脸上的两座五指山,问了一句:“怎么了,杏花不是走了吗,谁又欺负你了?”
“我自己打的。”沈芒种擦干泪水,抬头挤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我没钱了,也没票了,家里被砸成这样,我怕过不下去了,怕把孩子饿死,我没用,我是个废物,不敢把杏花怎么样,我只能打我自己。”
楚钧山被堵得没口开,想到那天在海滩上周中擎说的话,便叹了口气,走过来牵着她的手:“我给你拿,以后缺钱跟我说。”
说着,楚钧山到衣橱那里把上锁的盒子打开,拿了些钱票给她:“该添置的你看着添置,家里平时都是杏花打理的,我也不知道够不够,你先用着,不够了再说。”
“那肯定不够啊,你还有个儿子呢,一日三餐,什么地方不用花钱啊。你要是实在没钱,那我找别人去借点吧,回头借条就写我的名字,免得别人笑话你没钱。”沈芒种畏畏缩缩的,一副小可怜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