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2 / 2)

她前两天刚因为云尧的丧事和云广陵吵了一架,现在王妃心里怒意未消,因为快要离开的缘故,她只好原谅云广陵。

云广陵道:“听闻母妃要回江南探亲,儿臣特意来向母妃请安。”

王妃冷冷勾唇:“你居然有这份心思,我还以为你因为云尧那个贱种,从此不认我这个母妃了。”

云广陵无奈的道:“不敢,云尧的丧事确实简陋,儿臣只是担心——”

云缓知道他们肯定会因为这个话题再吵起来,他咳嗽一声:“大哥,你坐在母妃身边吧,母妃要走了,提什么丧事不吉利。今天的蒙顶甘露十分可口,木柔姐姐,你去给大哥沏茶。”

木柔赶紧给云广陵奉上一杯茶,云广陵对云缓点点头,坐在了云缓这一侧。

云广陵喝了一口茶,他被热水烫得龇牙咧嘴,赶紧放下来:“母妃这一去千里迢迢,我会再派几名侍从跟着保护。”

王妃脸色缓和了几分:“二公子虽然被贬去了乌布,你却不适合在这个时机对他下手。王爷很看重他,无论你杀不杀他,都撼动不了你的世子之位,杀了他之后,反倒让王爷刁难你。”

云广陵心烦意乱。

王妃知道的事情,他如何不知道?追杀云永泰的刺客并非云广陵放出去的,哪怕云广陵真的想杀对方。

幸好云永泰没死,要是云永泰死了,凛王肯定认为他残害手足,日后不再待见他。

云广陵道:“这些事情,儿臣自会注意。”

王妃又道:“这次我离开,手中事情多半会交给你夫人和陶侧妃一起打理。虽是后宅之事,却不得不重视,你夫人不够精明,凡事你多顾着点。”

云广陵眉头微皱:“是。”

王妃点点头:“好了,你俩都出去吧,这两天我要收拾东西,交代下人不少事情,没时间陪着你们。”

云缓跟着云广陵一起退了出来。

出来之后,云广陵道:“母妃离开一段时间也好,她整天在后宅之间,不如出去见识见识外面的事情。”

云缓担忧后宅大小事情:“大哥,你让大嫂这两日住在母妃这里吧,她有什么不懂的正好和母妃学一学。”

“没必要,让母妃安心收拾东西吧。”云广陵看向云缓,“小七,大哥真羡慕你的运气,没想到皇帝居然记着你这个人,楚家倒了,他还给你一个郡王封号。”

云缓知道云广陵多疑,他道:“只是虚名,没有什么权力罢了,大哥日后得凛王之位,才是重权在握之人。”

云广陵郁郁寡欢。

按照麒朝的规矩,亲王正妻所生的长子继承一切,因而所有人都默认他是凛王世子。实际上,世子封号也是需要朝廷册封,这样才算十拿九稳。

皇帝似乎没有想起这一茬,完全把他这个人给忘记了。

不过,皇帝封赏云缓,总比封赏其他兄弟要好。至少云缓与他一母同胞,而且对权力并没有太大的野心。

两人在路上走着,漫不经心的谈着朝廷中发生的事情——这些公子哥儿的话题要么是酒色要么是朝廷大事,云广陵总觉得云缓年龄还小,和云缓谈女人谈喝酒总是不合适,谈一谈国家大事倒能让云缓长长见识。

云缓听云广陵高谈阔论了一番——他听得脑壳疼,好不容易到了院门口,云缓赶紧告别云广陵,嗖的一声窜进了自己院子里。

院子里的小丫鬟正在打扫地上的落花,看到云缓过来了,便喊了一声“小公子”。

云缓只觉得自己头晕脑胀的,回到房间之后他便想吐。

然而云缓知道,他是吐不出什么东西的,因为肚子里压根没有什么东西。

从很久之前起,他需要吃大量的食物,正常人都需要食物提供热量,但他们饿一两天是没有太大的问题的。云缓格外不同,这些食物仿佛是维持他留在这个身体里的源泉,吃进去之后很快就会消失,就像化作了寿命一般。

所以,很多时候云缓都觉着饥肠辘辘,很需要食物填饱肚子。

明明这个身体和自己原来的身体一模一样,除了头发更长以外,甚至锁骨处都有相同的红色小痣,但魂魄就是难以在这里安定下来。

或许今天见到太多人,讲了太多话,身体感到疲倦了吧……云缓喝了一口水,他趴在桌子上,很快陷入了睡眠。

苏醒之后外面天色全暗了,淡竹让人把晚膳一一放在桌上:“公子,刚刚我和木柔姐姐讲话,无意中打听到一件事情。”

云缓喝了一口红豆粥:“嗯?什么?”

“您被封郡王一事,今天上午就传遍了整个凛州。”

云缓:“……”

虽然这个朝代没有手机电话什么的通信设备,但这些世家大族之间的消息传得却很灵通,谁家发生什么丑事或者喜事,其他家族早早就在吃瓜了。

“然后就有些夫人上门找我们王妃,想把她们家小姐许配给您。”

婚姻之事么,按理说淡竹是不该插嘴的。可是那天淡竹看到连锋亲云缓,有点担心这件事情的走向。

连锋看起来可不是什么善茬。

云缓塞了一颗糯米丸子。

凛王府中前四位公子都已经成亲,云广陵和云永泰的儿子闺女都能打酱油了。

迄今为止,只有老五云煜,老六云嘉骏和云缓未成亲。

云煜早就及冠,按理说他该成亲的,可他母亲是汉人,又不是清清白白的出身,加上他是庶子,以至于凛州好点儿的人家不肯把女儿嫁给他,而他自己也完全不急。

老六云嘉骏有个青梅竹马的表妹,表妹尚在守孝不能出嫁,他等表妹也未成亲。

云缓道:“王妃怎么说?”

“她只说她要离开了,没有时间考虑这件事情,又说您身体不好。”淡竹道,“倒是吓走了一部分人家,他们怕女儿将来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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