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河图就会出现在十六楼。
到时候他必然要出面。
想到这,陈望收回视线,心神转而落到身后的苏清影身上。
掌天十三针下。
凝聚的无穷生气。
正在对她骨髓深处最后残留的寒气进行绞杀。
靠在床头的她。
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
一双美眸中涟漪荡漾,脸色间满是惊喜。
苏清影能清晰的感受到,身子中那道彻骨的寒凉,正在不断消散。
就像是大潮水势退去的情形。
掌心里也已经微微有了暖意。
惊喜的同时。
她更多的则是惊叹。
因为自小就被那种怪病折磨,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寒症爆发有多么痛苦。
就算是当年那个老头。
所施展的手段,似乎也没有这些金针来的迅速。
但她不知道的是。
宋长夜当年在苏家那几日。
并非不可动用针灸法。
只不过那时的苏清影,身子骨比起眼下更为孱弱无力。
根本承受不住掌天十三针的威力。
只能借助于抱丹境界的磅礴真气,一点一点的梳理,拔除寒气。
而今。
经过这么多年,宋长夜留下的那副药方的温养,她身体比起当时已经好了许多。
否则真要是那时。
陈望才是真正的束手无策,无计可施。
毕竟化劲和丹劲之间。
差距远比想象的还要大无数倍。
无论是真气数量、精纯程度还是对于气息的掌控。
以化劲修为。
可能非但压制不住爆发的寒气。
反而会导致更为严重的后果。
“唔——”
随着最后一点寒气渐渐拔除。
苏清影已经能感觉身上越发温热,整个人仿佛泡在了一方温泉内。
潺潺泉水。
从自己肌肤上轻轻滑过。
极度的舒适感,让她喉间忍不住发出一道略显羞耻的声音。
声音一落。
她立马反应过来。
脸颊瞬间滚烫一片,连耳垂都变得晶莹剔透,仿佛一块红玉翡翠。
之后,苏清影更是偷偷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窗户那边。
见陈望正低头凝神看向窗外。
似乎并未察觉到她这边的动静。
这才暗暗舒了口气。
同时一颗悬着的心,也稍稍落回去一些。
见状。
陈望嘴角不禁缓缓勾起一丝弧度。
这傻姑娘,真以为那点小动作能够瞒得过他呢。
再怎么说他也是化劲武者。
五感敏锐程度。
远远超过常人的想象。
更别说,他这段时间,看似背着手透过窗户在看下雨,实则始终分出一缕心神,落在她的身上。
一举一动。
哪怕只是神色变化。
也逃不过他的眼睛。
只不过,这么尴尬的事,他自然不会傻乎乎的跑去戳破。
“阿……阿望。”
片刻钟后。
苏清影已经能感觉到身体再无异样。
完全没有寒症发作时,那种冻僵的虚弱感。
甚至。
接连熬了两个夜晚的疲惫感,也都烟消云散。
这让她无比的不可思议。
想来想去。
或许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身上那些闪烁着金光的长针。
她倒是想先将裙子穿上,省得等下再次遭遇那种尴尬的境遇。
但偏偏,苏清影对医道之术一无所知。
更何况这种神奇的针灸法。
无奈下,她只能抿着嘴唇轻轻朝窗户边那道背影喊了一声。
“怎么了?”
陈望轻声一笑。
故作不知的问道。
“你……你过来一下,我好像没事了。”
苏清影鼓起勇气。
反正两人有婚书在身。
估计年底或者明年初都能结婚了。
就算看一下应该也没什么。
顶多等下自己闭上眼,权当没看到就是了。
只不过想是这么想。
当这句话真的脱口而出时。
苏清影脸颊上顿时飞起一团红晕,娇躯忍不住的颤动,浑身更是滚烫一片。
“好。”
陈望点点头。
正要转身,苏清影又仿佛陷入了纠结,张了张嘴唇。
“等等……”
可惜还是慢了一步。
陈望已经径直朝她这边走来。
见状,苏清影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认命似的,一下闭上双眼。
俏生生又紧张心乱的样子。
颇有点任君采撷的意思。
看的陈望一阵心动。
“你,不准乱来。”
感觉到脚步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床边,苏清影身子颤动的越发厉害。
贝齿咬着红唇,低声道。
正准备替她把脉诊断的陈望,不禁一愣。
“我是那种人么?”
不过这话也只敢在心头腹诽几句。
“放心吧老婆。”
暗暗叹了口气,陈望言不由衷的道。
“来,手给我。”
手指轻轻搭在苏清影藕臂之间。
下一刻。
一阵有力的跳动便从指腹下传来。
和之前微弱的脉象完全不同。
“确实恢复的不错。”
“不过,接下来这几天千万不能累着,尤其是寒凉之物少碰。”
陈望眼底闪过一丝惊喜。
之前解决掉纪宗。
进入办公室,看到靠在墙上,脸色苍白如纸的苏清影时。
那一刻的他。
心底忍不住生出一种冲动。
刚才就不该那么轻易放过他们三个。
应当千刀万剐,才足够泄他心头大恨。
他甚至想过,苏清影要是有事,那么他会拉上整个方家为她陪葬!
好在,如今一切相安无事。
苏清影也从鬼门关外走了回来。
“我知道。”
听着那道温柔的叮嘱声。
苏清影只觉得整个人都被一股巨大的幸福感裹住。
有人关心的感觉真好。
“乖,躺好了,我替你去针。”
最后一点悬着的心。
终于全部落回了肚子里。
陈望整个人都觉得轻松了不少。
之前心神紧绷到,让他都有种举步维艰的感觉。
“好。”
苏清影也不复刚才的紧张。
只是那种女孩子的矜持却是无法敛去。
“第一针人中。”
陈望倒是没想太多。
施针和拔针,其实同样惊人,容不得半点错漏。
“少商。”
“大陵!”
听着陈望一字一句的说出那些繁杂的词汇。
苏清影心底却是生出几分熟悉。
很快她便记起。
当年妹妹苏灵溪,每天清晨在家中小院里背诵药理时,经常就会提到这些词句。
“涌泉。”
“好了!”
等到将最后一根金针拔出。
陈望不禁长长舒了口气。
顺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这么快?”
听到那两个字。
苏清影猛地睁开眼。
刚好与身前的陈望四目相对。
“你……”
“我知道。”
陈望笑着摇了摇头。
都看了多少次了,还这么害羞。
不过他也没多说什么,握着十三根金针,转身走向书柜处。
取出一瓶酒水消毒,然后才一一放回木匣内。
等他做完这一切。
再回头时。
苏清影已经穿好了裙子。
一身米色长裙的她,俏生生的站在那,明媚动人。
陈望正要说话。
耳边却是听到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
“怎么了?”
察觉到他的异样,苏清影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秀眉微微一蹙。
“放心。”
“几个老朋友而已。”
“老婆,你就在房间休息,我出去清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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